大明奇案录:女人与情夫谋杀亲夫,县令刑讯逼供,多人无辜殒命

3 墨纸一笔画惆怅 2年前 295次点击

明朝年间,京城里有个不大的木器作坊,雇了几十名工人,老板将他们分别编成十人或五人一组,并派了工长管理他们。其中有个叫贾六的工人和工长王平发生了争执,王平理亏,但不肯认错,于是贾六一气之下就跟他断绝来往。

过了大约半年,工人们都说:“只是发生点口角,又不是什么大的怨仇。”大家凑钱买了些酒肉,强拉贾六到工长家,为他俩和解。

就这样,在工人们的撮合下,他们就又和好如初了。当晚大家痛饮一番,然后各自回家。

贾六的老婆翠花有些不守妇道, 她平素就和拼夫商量,想要谋害她丈夫,却找不到机会。

这天她见丈夫从工长家喝醉酒回来,就趁机和拼夫合谋把他杀死。匆忙之中,尸体无处掩藏。正好屋里有个土炕,土炕当中有空膛,是天寒烧火取暖用的。他们揭开炕砖,把尸体放在空膛里,但由于空膛很狭窄,尸体装不进去,于是两人把尸体切成四五块,才塞了进去,最后又把炕砖照原样盖好。

天明以后,翠花故意跑到工长家哭喊着说:“我丈夫昨晚没回家,一定是你把他杀了。”并向县衙报了案。县令经过打听,就以工长和贾六有矛盾为由,把工长逮捕起来。经过严刑拷打,工长被迫招认。

翠花为了掩人耳目,于是假意筹办丧事,并请来和尚念经作道场,超度亡灵,她还哭得异常悲痛。县令审问工长,死者尸首在什么地方。

工长说: “我把他扔到河沟里了。”县令指派两名仵作到河沟里去寻找尸首,结果却没有找到。仵作原本是替人办丧事的,凡百姓因非正常死亡而打官司的人家办丧事,都由他们包揽,这已成为惯例了。

刑部、监察御史、京兆尹各有关机关轮番催况县令迅速结案上报,于是县令限定仵作在十天之内找到尸首,如果找不到,要打他俩的板子。

仵作不敢怠慢,立即去寻找,但在限期内没有找到,于是挨了二十大板。县令又限七天,还是没有下落。又限五天、限三天。他们已经挨过四次板子,仍没找到死者的尸首。

最后的限期眼看就要到了,两人哀叹不已。他们沿着河沟边走边商量,板子挨到什么时候才算到头。于是,两个仵作打算另杀一人来交差。

天快黑的时候,两人坐在水边等待时机,恰巧有一老汉骑驴过桥,他们就抱头拖脚地把骑驴老汉推入水中,然后把驴放掉。他们担心老汉的相貌不像贾六,不敢立即献出,又挨了几次板子。

过了十几天,揣想老汉的尸体已腐烂得不堪辨认,才上报县令大人。县令派人把贾六的老婆翠花叫来认尸,翠花摸着尸体大声嚎哭说:“是啊!我的丈夫死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呀!”她还拿了贾六的衣服在河沟上招魂,并卖掉簪子、耳环等首饰为丈夫筹办棺木,把尸体埋葬,这场官司就这样定了案。

县令判处工长死刑。案件报上去还没等批下来,这时,那个骑驴老汉的家属,正到处找老汉,没有下落。恰有一个人背着张驴皮从路上经过,很像老汉饲养的那头驴的毛色,老汉的家属夺下驴皮,打开一看,皮上还血迹未干,于是就把那人扭送到官府。

经过残酷的刑讯,这人受刑不过,就编造假供,承认是自己抢劫了老汉,因为老汉反抗,就把他杀死了,尸首现藏在某地。

县令派人去寻找老汉的尸首,结果没找到。那人又说藏在另一个地方。供词几经更改,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没过多久,背驴皮的那个人病死在狱里。

过了一年多,前面说的那个工长的案卷批下来了,他被捆绑着拉出监狱。木器作坊的工人们,随即大声吵嚷,为其喊冤,声大如雷,大家虽然都为工长的冤枉鸣不平,但没有办法替他申辩。工长就这样被斩首了。

工人们哀叹不止,到处查访这件事,但毫无所得,大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商议凑了一百两银子,放在各交通要道路口,声言有告知贾六死亡情况的,用这些银子作为报酬。但好久也没人响应。

翠花每次请僧人来家念经作佛事,乞丐们都赶来讨些饭菜。有个叫二牛的惯偷,也常跟随乞丐们前去讨吃的。

有一天,二牛打算到别的人家去偷东西,因时间还早,不便行窃。他平日熟悉翠花家得门户,于是暗中靠在屋外的墙边,暂且等待。

到了半夜,二牛忽然看到一个醉汉踉跄着走进屋里去。由于喝酒过多,那醉汉对翠花大发脾气。把她按在炕上用拳打她,用脚踢她。翠花却不敢吭声,醉汉睡着以后,翠花在灯下小声责骂说:“原先杀死我丈夫,尸体分割成几块藏在炕洞里,已经二年多了,炕既不能烧火,又不敢把尸体弄出来埋葬,还不知道我丈夫的尸体烂尽了没有,现在你却虐待起我来”。

她一面叹息,一面流泪。这些话正好被窗外的二牛听到了。他暗自庆幸说:“为这下我要发财了,还当什么小偷!”

第二天一早,二牛就跑到木器作坊,对大家喊道:“我知道贾六是怎么死的了,快把钱给我!”工人们知道他是个惯偷,不肯把钱付给他。大家都说:“必须把事情弄明白才行。”当即和二牛立下字据,先付给他部分酬金,并远远地跟随他来到贾六家。

二牛假装喝醉了酒,到翠花家里挑逗她,翠花大骂二牛胆敢无礼。她的邻居也对二牛的行为不满,想要揍他。此时二牛突然撩开炕席,揭起炕砖,装作要打架的样子。这样一来,尸首就露了出来。工人们突然闯入屋内,这下终于真相大白。工人付给二牛应得的酬金,然后把翠花反手捆绑,扭送官府。翠花一看事情败露,只好吐露实情,原来那个醉汉就是她的拼夫。

消息传到知府那里,他派人继续追查河沟里的死人是从哪里来的,那两个仵作承认是他们推老汉落水身死的,就这样仵作被判处死刑。

最后,翠花和她的拼夫都被车裂示众。先前判处工长死刑的县令受到终身不得出任官职的处分。

知府明明知道淹死的老汉和以前病死在狱中的那个背驴皮的人,是冤死的,但是如果揭发出来,还会使更多的官员获罪。于是就把这事搁下来,不予深究了。背驴皮那人的冤案,最后仍然没有得到昭雪。

贾六的死,应治罪的仅仅是他的老婆和拼夫,然而最后竟牵连死了四五个人,这就是事情变化的严重之处。工长为和解怨仇,反而被处死;仵作为了怕挨板子,得到的是斩首;被仵作杀害的骑驴老汉,却由贾六的老婆为他大办丧事;背着驴皮的过路人,冤死在狱中;本来是小偷的二牛,却得到了赏金。这一切是多么错综复杂,而又不可思议,真令人悲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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