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镜花水月 3周前 181次点击
程岩在医院躺了三天,林小雨衣不解带地守着他。他醒来后第一句话还是那句“末班车下不来了”,直到看到小雨泛红的眼眶,才猛地攥紧她的手,语无伦次地讲起红裙女人、黄泉路站,还有手机里那张诡异的自拍。
小雨翻遍他的手机,却找不到那张照片,裂痕累累的屏幕里只有他们上周去游乐园的合影。“医生说你是过度疲劳产生幻觉了。”她轻声安慰,指尖抚过他手腕上的青筋——那是他跑断了鞋跟、在地铁站楼梯上擦出的血痕,至今还结着紫黑的痂。
出院那天,程岩特意绕开了那片地铁停运区。可怪事从那晚就没断过。
他总在凌晨听见地铁进站的轰鸣声,拉开窗帘却只看到空荡的街道;办公桌上的设计图会莫名多出红色墨迹,像女人的指甲划过;最可怕的是,每次加班到深夜,电脑屏幕右下角总会弹出一个弹窗,显示“黄泉路站即将到达”。
第七天夜里,程岩被手机震动惊醒。屏幕亮着,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张图片:地铁车厢里,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头歪着像是睡着了,而旁边的空位上,红裙女人的半张脸正探过来,腐烂的嘴角咧到耳根。
他猛地坐起,发现自己竟躺在客厅地板上,身上穿着那天的西装。窗外传来熟悉的“叮咚”声,他僵硬地转头,看见玻璃上印着地铁隧道的影子,红裙女人正隔着玻璃对他笑,长发粘在布满水汽的窗面上,像一条条黑色的虫子。
“该上车了。”女人的声音穿透玻璃,带着浓重的腐臭味。
程岩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却发现刀刃上倒映出的自己——左眼变成了黑洞,蛆虫正从里面爬出来。
第二天清晨,清洁工在地铁停运区的轨道旁发现了程岩的尸体。他穿着整齐的西装,脸上带着极度惊恐的表情,手里紧攥着半张地铁票,票面上模糊的字迹显示:末班车,黄泉路站,无座。
警方调查时,林小雨提供了一段录音,是程岩出事前一晚发给她的语音。背景里有地铁行驶的轰鸣声,程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雨,别等我了……我看到车上的人了,他们都是这三年里失踪的人……那个红裙女人说,每班车都要带一个‘新鲜’的乘客走……”
录音的最后,是女人幽幽的笑声,和一句清晰的话:“下一站,该你女朋友来陪你了。”
小雨听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涂成了鲜红色。她低头看向手机屏幕,锁屏照片里,程岩身边多了个穿红裙的身影,那张脸赫然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