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克图格亚 2天前 58次点击
但是我要说的不止这个。两年前,我在沙漠东面大约500英里的地方勘探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奇怪的石头碎块,大约3×3×2英尺的样子,有装饰过的痕迹,但已经风化和腐蚀得非常厉害了。起先,我没有在那上面看到任何土著描述的符号。但靠近仔细检查后,虽然风化得很厉害,但我还是找到了一些较深的雕刻线。大都是一些奇怪的弧线,和那些土著描述的非常类似。我猜那儿大概有三十到四十块这样的石头,有一些几乎都被沙子给完全掩埋了,而且所有的石头都分布在一个直径大约四分之一英里的圆圈内。
遇到这类石头的时候,我就在附近寻找更多的样品,并且用随身的设备对发现地进行详细的估算。我还给最具代表性的十到十二块石块拍了照片。照片已经随信寄给你了。我向柏斯当地的政府部门报告了自己的发现,并且展示了那些照片。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后来,我遇见了波意尔博士。他曾在《美国心理学会期刊》上读过您的论文,而我在谈话时恰巧提到了那些石头。他对这件事极感兴趣。而在我展示过照片后,他变得更加激动了,他说那些石头和符号很像您梦见的,还有神话上描述的那些巨石建筑。他打算直接写信给您,但却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不过,他给了我许多刊登了您文章的杂志。看到您的插画与描述后,我立刻发现我找到的石头肯定是您所描述的那种。您可以根据信封里的照片进一步的甄别。此后,您还可以直接从波意尔博士那里听到更详细的情况。
现在,我能够理解所有这些事情对您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毫无疑问,我们发现了一个古老得超越了任何人想象的未知文明,而这个文明正是的那些神话的基石。作为一名采矿工程师,我知道一些地质学知识。我可以确切地告诉您,这些大块的石头古老得让我觉得害怕。它们大多数都是砂岩和花岗岩,但是其中有一块几乎可以肯定是由某种特殊的
水泥
或者
混泥土
构成的。石头上明显有水体侵蚀的痕迹。可能这些石头在被制造和使用后,曾一度淹没在水里,直到很多年之后才再次露出水面。这些东西有几十万年的历史。鬼知道它们到底会有多古老,我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
我知道您曾经勤奋地收集过那些神话以及一切与之相关的东西,我相信你会愿意带领一支探险队深入沙漠进行考古发掘工作。如果您——或者您知道的某个组织——能筹措到资金的话,我和波意尔博士都准备好协助你的工作。我能找到一打以上的矿工来干苦力活——当地的土著可能没有多少用处,因为我发现他们对那块区域有着一种近似疯狂的恐惧。另外,我和波意尔还没有对其他任何人提起过这些事情。因为,你显然有权优先了解这方面的任何发现,或者享受相应的荣耀。
如果乘拖拉机[注1]——我们可能需要用这些东西来拖设备——从皮尔巴拉到发现石头的地方大约需要四天时间。它在沃伯顿在1873年走过的路线[注2]的西南方向。在乔安娜泉东南方100英里远的地方。我们也可以不从皮尔巴拉出发,直接沿德格雷河漂流而下——不过这些事情都可以以后再商量。那些石头大约分布在东经125度0分39秒,南纬22度3分14秒附近的区域。那里属热带气候,酷热难耐,而且沙漠环境会非常难受。探险最好安排在冬季进行——六月、七月、或者八月。我很高兴能和您进行进一步交流这方面的信息,也热切期待能参与您制定的任何计划。详读过您的文章后,我已经被整个事件背后的深意给吸引住了。晚些时候,波意尔博士也会给您来信。如果您想采用更快速的交流方式联系我们,您可以发送无线越洋电报到柏斯。
热切期待能尽快收到您的消息。
请务必相信我
您最忠实的朋友
罗伯特 B·F·麦肯齐
至于这封信引起的直接后果,大半都能从报纸上看到。我很幸运地得到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支持。麦肯齐先生与波意尔博士也起到了无可替代的重要的作用——他们在澳大利亚安排好了探险的物资。我们没有向媒体公开探险的具体目的,因为小道报纸可能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引起令人不快的轰动与取笑。所以,相关的报道并不多见;不过,读者应该能够从有关报道里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前往澳大利亚探索一些已经上报当地政府的遗迹;而且还能够排列出我们在行进准备工作的时间表。
与我一同前往澳大利亚的人员有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地质系威廉·戴尔教授 (他是1930~1931年密斯卡托尼克南极探险队领队[注]) ;古代史系的费迪南德·C·阿什利;人类学系泰勒·M·弗里伯恩;以及我的儿子温盖特。与我一直保持书信往来的麦肯齐先生也在1935年年初赶到了阿卡姆,协助我们完成了最终的准备工作。他大约四十岁,和蔼可亲,相当能干而且博学多才,对于在澳大利亚的旅行时所需要的一切都非常了解。他在皮尔巴拉安排好了拖拉机,我们计划租用一艘非常小的货船沿德格雷河漂流而下抵达目的地。我们准备尽可能仔细和科学地挖掘那片土地,筛选每一粒沙子,但我们只关注那些并非天然形成的东西。
[注:见《疯狂山脉》]
1935年3月28日,我们乘坐着呼哧作响的列克星敦号邮轮从波士顿起航,开始了南下的旅行。那是一段从容悠闲的旅行。我们横穿了大西洋与地中海,经过苏伊士运河,然后沿红海向南航行,接着斜穿了印度洋,最终抵达了目的地。看到满是黄沙的低矮西澳大利亚海岸时,我的心情压抑了许多;而当拖拉机前往简陋的矿工小镇与荒凉的金矿区装载最后一批物资时,那儿情景让我更觉得厌恶。波意尔博士接待了我们。他是一个和蔼可亲,充满智慧的老人。而且他有丰富的心理学知识,因此我以及我儿子与他进行过许多次长谈。
我们一行十八个人颠簸着驶进了那片绵延无数里格,只有沙砾与岩石的不毛之地。一种混杂了不安与期盼的古怪情绪蔓延在大多数人的心里。5月31日,周五,我们涉水渡过了德格雷河的一片浅滩,进入了那片完全荒凉的世界。随着我们逐渐接近那个传说背后的真实远古世界,我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恐惧——而那些扰人的怪梦与虚假的记忆依旧不懈地侵扰着我,这愈发滋长了恐惧的情绪。
6月3号,星期一,我们见到了第一批半掩在砂砾下的巨石。它们属于某座宏伟建筑的一角,而且从各方面来说都很像是梦中建筑上构成墙壁的部分。当我实实在在地——在这个真实世界里——触碰到它们的时候时,我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石块上留着很清晰的刻痕——而当我认出一部分带曲线的装饰图案后,我的双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在这些年的痛苦梦魇与困惑研究中,这些图案曾让我饱受折磨。
我们挖掘了一个月,总共找到了大约1250块遭到不同程度磨损与风化的石头。其中的大多数都是有着曲形的顶部与底部巨石,上面留有雕刻的痕迹。一小部分是体积较小,也更平整的四方或八角形石板——石板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就像梦中看到的那种铺设在地面和道路上的石砖。还有少数几块是极度宽大厚实,有着曲面或者倾角的石头——像是修建穹顶或拱棱的材料,或者拱形或圆形窗框的一部分。越向深处挖掘,或者越向北方和东方挖掘,发现的石块就越多;但是我们仍然无法找到任何揭示它们排列方式的线索。这些碎块的历史古老得难以估量,让戴尔教授觉得毛骨悚然。弗里波恩则发现符号留下的痕迹,它们与无穷古老的巴布亚和波利尼西亚传说有含糊的印对关系。这些散落的石块,以及它们的状态,都在无声地述说着无穷变幻的时间流逝与地质剧变。
探险队里有一架飞机,我儿子温盖特经常驾驶它飞到不同的高度搜寻大片满是石头和沙砾的荒漠,寻找那些有着模糊轮廓的巨大物体——包括地面的起伏变化以及散乱分布的巨石。但是,他实际上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结果;他可能在某天觉得自己瞥见了某些重要的迹象,但在下次飞行时,他又会发现之前观察到的东西变成了另一些同样靠不住的轮廓——移动的风沙使得我们很难从高空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有一两桩飞行报告却对我造成了古怪而又讨厌的影响。它们在一定程度上似乎与我梦见,或者读到的东西恐怖地吻合在了一起,但我却记不起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了。它们让我有了一种
虚假的熟悉感觉
,这让我觉得格外害怕——也让我经常不由自足同时也充满焦虑地偷偷望向那片位于东北方向,让人生厌的贫瘠土地。
当七月份的第一个星期来临时,东北方的土地让我产生了一系列难以解释的复杂情绪。我既感到恐惧,又觉得好奇——但还不仅仅如此,还有一种挥之不去、令人困惑、非常像是
记忆
的错觉。我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心理学方法,希望将这些念头赶出脑海,但却从来都没有成功过。此外,我开始失眠,但我几乎觉得这是件好事,因为它减少了我做梦的时间。渐渐地,我养成了深夜在沙漠里独自散步的习惯——通常是往北方,或者东北方向走,那些新产生的冲动似乎一直在潜移默化地推着我朝那个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