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布局

两方势均力敌的形势下，可以一战，两方势力悬殊过大，再选择抵抗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李瘸子坚定的认为归顺熊华建才有活路，可赵晓萍的态度一直很坚决，她不会屈从于熊华建。

李瘸子愁眉不展的对赵晓萍说：“咱们还不能跟熊华建撕破脸，不然对我们没好处！”

“你有什么想法？”赵晓萍觉得此时的李瘸子想法变得周全了。

“我向来都是个愚蠢的人，目前没啥好主意，但我个人认为如果能主动找到熊华建，表示一下诚意，不至于让他起疑心，咱们就可以获得短暂的安稳。”

赵晓萍点点头，盯着李瘸子打量一下说：“这也是我当前的想法，我现在去找他，说服他并不是难事。”

李瘸子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摇摇头连忙说道：“万万不可，你自己亲自去很冒险，现在情形你应该很清楚。万一他抓住你不让走，用你对付张大利的方法，咱们就走投无路了，这件事交给我做，你想想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赵晓萍仰头沉默一会，点点头，“你去吧，我相信你。”

李瘸子走了之后，赵晓萍找到孙顺民，让孙顺民给她找几件漂亮的衣服，梳洗打扮一番后，异常惊艳，楚楚动人。但她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就像一个死囚即将被押上刑车一般。她此时必须要做周全的计划，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李瘸子当天并没有回来向赵晓萍汇报见熊华建的后续情况如何。但赵晓萍并没有因这事紧张，按部就班的折磨张大利，继续自己的计划。临睡前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该来的总会来！”，当天晚上赵晓萍在李瘸子家打个地铺，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一早还没起床，李瘸子急匆匆的来了，见到赵晓萍的第一面就说：“熊华建目前不会来的，昨天他家里来了人。”他看到赵晓萍没有任何表情便补充说，“就是我们第一次去的那个家里。”

“哦，我以为你昨天就会回来告诉我。”赵晓萍随口一说，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的语气。

李瘸子倒是紧张起来，“这个事情非同小可，昨天我看他家门口有车，没敢进去，在附近等那辆车开走。就在附近睡了一觉，直到半夜我看那车走了，才见到熊华建。他当时送那个人走的，我就说了一下这事。”

“不用紧张，我相信你。你怎么和他说的？”

“我怕说错话，就和他说你最近打算见见他，表示一下诚意。我觉得有什么话还是你亲自告诉他比较好，这样一能打消他的顾虑，二能让他开心点暂时放下防备。”李瘸子态度诚恳，看起来不像是撒谎，只是低头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盯着赵晓萍的眼睛看，赵晓萍面无表情的不停点头。

“他说什么？什么时候见面说了吗？”

“没有，他说这两天有事不方便，因为要招待客人！”李瘸子说到这里便往四周瞅两眼，确认没人便在赵晓萍耳朵旁小声说道：“昨天来的人可不是一般人，是钱爱全，也就是县里公安一把手，跟熊华建这么多年存在利益输送，勾结起来干尽坏事，咱们可惹不起！”

“看来该来的迟早要来。”

李瘸子想了半天不明白什么意思，忧心忡忡问：“你是说熊华建要对付咱们？咱们现在势力不如他，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我是熊华建，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肯定不会跟人硬拼的。那样太傻了，他最有可能利用上边的势力除掉咱们，这一点毫无疑问。”赵晓萍并不紧张，将心里的想法全部都和李瘸子说了。

“那咱们怎么办？那岂不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李瘸子明显紧张起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也够本了，我已经部署好了，让周思迪在那里顶替我。他们不会知道的，如果他们来抓人，就安排张大利的这帮人与他们硬拼，谁输谁赢都无所谓，到那时咱们完全可以趁机跑掉。你尽管放心好了，只要你听我的，我保你平安。”赵晓萍自信的语气让李瘸子稍微放心一点。

“那你手里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不是很可惜？我觉得他不一定非要除掉我们，原来张大利这么狂妄，熊华建不也没有使用什么手段除掉他吗？大不了咱们听他的，跟他合作的话......”李瘸子努力的想说服赵晓萍与熊华建合作，这样既能得到好处，还能获得平安。

赵晓萍笑笑没有说话，对李瘸子说道：“你今晚再去那里吧，可以在附近观察一下熊华建的动向，随时告诉我。”李瘸子连忙点头同意，他想走出去，但看现在时间还早，就在房间不停地转悠，似乎想继续劝说赵晓萍，但赵晓萍并没有理会他。安静的斜倚着桌子闭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气氛像是凝固了一样。

“你去监督周思迪吧，如果没有什么异常的话，晚上你就直接去帮我留意下熊华建的动态。”赵晓萍支开李瘸子之后，不安的在屋里踱着步子，有点不知所措，又流露出明显的不安。熊华建究竟是什么样地人她并不十分清楚，倘若熊华建真的借用钱爱全来除掉自己，她目前能够全身而退吗？暂时可以，但长远来看她随时都有可能一无所有，目前她的处境极其危险，稍微有点纰漏就有可能一命呜呼。

李瘸子离开以后，一夜又没有回来，这已在赵晓萍的意料之中，目前他背不背叛都不重要。赵晓萍不断地看着时钟，待到夜幕降临之时，她孤身一人来到熊华建家不远的地方，找个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在赵晓萍看来，熊华建家的附近只有这一条路通往外界，其他路都是通往大山深处的。如果晚上钱爱全过来，他一定会在这里出现，如果想破坏熊华建的计划，她必须先找到钱爱全。

夜里十二点左右，一辆车经过这里，车灯将乡间的小路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赵晓萍站在路的中间堵住了路，尽管司机疯狂的按喇叭，赵晓萍仍旧没有让开。

“你找死吗？再不滚老子撞死你。”司机探出头来，恶狠狠地骂道。

“我找钱爱全，请他下来和我说话。”赵晓萍手插口袋不紧不慢的回应。

“你算什么东西？你想找谁就找谁？”司机的语气变得更加暴躁，用手指着赵晓萍不停地骂脏话。赵晓萍不屑的笑笑，从口袋拿出枪对着司机的方向比划了一下，顿时司机安静了。钱爱全此时觉得头晕脑胀，满身酒气的盯着前方看了看，很不耐烦的从车里探出头来。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今天不太舒服，现在要赶着回家。”钱爱全说完话就将头缩回车里，显得很不耐烦。

“我要你下来和我说话，而且希望你不要太敷衍，不管你平时有什么势力，此时你听我的，因为你没有选择！”赵晓萍这话让钱爱全和他的司机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会如此狂妄，想必是有备而来。此时钱爱全虽然倍感疲惫，但仍旧强忍困意下了车。向前踉踉跄跄的走了几米远，赵晓萍慢慢的向他走来，几米开外就问到了钱爱全一身酒气。

人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会失去理智的，钱爱全的心里想的全是如何摆脱赵晓萍这事。而赵晓萍则故意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消耗他的耐心，这样会让他更加烦躁。

“我下来了，你赶紧说吧！”钱爱全态度虽然变好了一点，但还是有点不耐烦。

“不要这么着急，也不要将你的坏脾气带过来，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样的人对你们做什么样的事。”赵晓萍说完这话，钱爱全和司机明显紧张起来，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周围，一动不敢动。

“好，你说吧！我耐心地听。”钱爱全低着头，虽然赵晓萍就在他对面，但他看不清赵晓萍的表情和长相，他此时头疼欲裂，说不清是醉意还是困意。

“我要你将坏人正法，你能做到吗？”

“这是职责所在，虽然有些时候不尽如人意，但我们在努力，争取让大家都满意。”钱爱全说话的时候像背书一样眼睛都不眨，他实在太困了，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今天这么困！

第十八章：奸细

如果想在博弈中获得最大的利益，那一定要将对方的耐心消磨光，也要将对方理智消磨殆尽。此时的钱爱全和赵晓萍完全是两种心境。

“我说的是熊华建！”赵晓萍走过去趴在钱爱全耳朵旁说完，本以为钱爱全听到会震惊，但他没有一点表情，好像知道赵晓萍说的是谁。

“我理解你的诉求，也正在找证据，你要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你今天的提醒很好，不要搞得这么紧张，我们愿意听大家的呼声，你放心吧。”钱爱全语气严肃，虽然满身酒气，但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言语是由衷而发的，可赵晓萍知道他实在太想离开敷衍她而已。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赵晓萍漫不经心的笑笑。

“我的心是很赤诚的，经得起检验的，时间会证明这一切。您要反应的就这点小事？我保证一周内就能给您，给所有群众一个满意的答复。”钱爱全说完又心急如焚的嘀咕一句“我能走了吗？”

“对，就这点小事，非常谢谢你，你可以走了。”赵晓萍微笑着，“我相信您，来我扶您上车。”

钱爱全深呼吸一下，明显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赵晓萍向前扶起钱爱全，刚走几步，钱爱全一个踉跄摔倒了，像是被谁推了一下。赵晓萍用力的一拉，钱爱全“哎哟”一声，胳膊被赵晓萍手上的类似戒指的东西划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钱爱全的司机看到了赶紧过来要拉他。万一有什么闪失，钱爱全的司机都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但眼前的形势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心里默念让赵晓萍千万不能胡来。

钱爱全怒了，抱怨司机没有过来扶他。他正要对司机发脾气的时候，赵晓萍大叫一声“别动！”吓得钱爱全和司机都不敢动，但让他们匪夷所思的是赵晓萍并没有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举动。她对钱爱全表示一下歉意，然后给他简单的包扎一下，然后将他扶上车。钱爱全一声没吭，他很担心赵晓萍随时给他一刀或者出其不意的做出啥对他不利的事情来。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赵晓萍并没有伤害他，将他送上车就离开了。就连钱爱全的司机也奇怪，赵晓萍肯定是做了充分准备才来的，可为何轻易放过他们？难道真的相信钱爱全说的话，又或者是借助这个机会去做别的事情？

赵晓萍回到李瘸子的家，老远就看到李瘸子急的在房间转悠，李瘸子见到赵晓萍终于松了一口气，紧张地说：“你可来了，可把我紧张坏了！”

“我去见钱爱全了！”赵晓萍开门见山的说。

“啊！”李瘸子张大了嘴，“你该不会把他也绑了吧？”随后急的直搓手，心想这下可坏了，如果要把钱爱全绑了，这事闹大了就不好收场了。

“没有，我只是简单地找他聊聊，最后放了他。”赵晓萍盯着李瘸子看了看，随后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沉默了，此时她跟李瘸子没什么多余的话说。

李瘸子松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他在心里想到，如果真如赵晓萍所说，那她找钱爱全的目的是啥？按照道理来说赵晓萍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别人，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什么想法，他目前还猜不到。赵晓萍看穿了他的心思，随口说对李瘸子说道：“也没有那么复杂，无非就是狐假虎威。”

“哦！”李瘸子没有说话，也许赵晓萍真是这么想的，就像当时除掉张大利一样的手段。先攀上比对手更高的人，然后借此力量除掉对手。这中间细节怎么操作，也许只有赵晓萍心里清楚。看来她之前承诺将一切交给熊华建只是一个谎言，所有人都看不出赵晓萍到底想干什么，这对于李瘸子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事，他目前心里没有底，总觉得赵晓萍会出什么事情，等待自己结果究竟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熊华建那边有什么动态？”赵晓萍问李瘸子。

“我只看到钱爱全的车进去了，然后半夜出来了，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李瘸子抓耳挠腮很着急，他不断地揣测赵晓萍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很失望。事实证明他多虑了，赵晓萍并没有很失望，只是告诉他明天继续盯着，然后继续安排周思迪在工地的小房子那里掩人耳目。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李瘸子很忠诚。所以赵晓萍将一切交给他，而李瘸子的全部心思全都在熊华建身上，他无暇顾及被关在地窖中张大利的死活，也没有时时刻刻关注周思迪的动态。而这些事，赵晓萍并没有忘记，时时刻刻都放在心上。心思缜密的她从未放松警惕，只是表面上无比的淡定，她始终认为暴风雨随时都会来，她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危险，稍微放松就可能导致自己走投无路，所以她必须要有充分的准备。这几天赵晓萍并没有任何动态，李瘸子偶尔会问一下接下来怎么做，赵晓萍都笑笑不说话，每当这时李瘸子也不好再问。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赵晓萍夜里刚躺下休息没多久就被吵醒了。她没想到孙顺民会在夜里突然踹开李瘸子的门，然后骂骂咧咧闯进李瘸子的家，那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向赵晓萍传递一个信息：我有了靠山。赵晓萍明白了，熊华建肯定识破了她是计划，然后让孙顺民过来打头阵，可这种场面在赵晓萍的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可怕。

“李瘸子，你给我死出来。”孙顺民疯狂的揣李瘸子的门，揣坏了之后拿着一把西瓜刀气势汹汹的进来了，走到赵晓萍面前冷笑几声。

“想必是小人得势了，这般疯狂太出乎我的意料。”赵晓萍冷笑着，她在冷笑像孙顺民这种人是很典型的贱皮刁民，这样的小人得志之后是无法按捺自己内心的兴奋的。

李瘸子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要放在以前，他肯定跟孙顺民拼命。今天孙顺民这般狂妄，他却一动不敢动。事出反常必有妖，眼前的一切事实也在向赵晓萍证明，李瘸子早已出卖了她。

孙顺民走到赵晓萍跟前，又看看李瘸子，歪着嘴说道：“我当是谁呢，敢这么跟我说话。原来是冤家，今天有仇报仇，你可别怪我出手狠啊。我以为你们两住一起呢，原来一个打地铺，一个当看门狗！李瘸子这笨蛋也太傻了，你到底怕她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赵晓萍看看孙顺民，又盯着李瘸子看了看，李瘸子低着头不敢看赵晓萍的眼睛。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几声大笑，熊华建从外面走了进来，孙顺民自觉地站到一旁，熊华建用手指捏住赵晓萍的下巴摇了两下，“你敢耍我熊华建，明显还嫩着，虽然你这招够高明。但我毕竟混了这么久，岂能被你戏耍？”

赵晓萍虽然面无惧色，但低头不语，毫无气场，熊华建继续狂妄狰狞的用手指挑逗一下赵晓萍说道：“你是不是知道死到临头？打扮的这么精致？”

赵晓萍抬起头笑笑，不忙不忙的对熊华建说：“我们好像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承认是利用了你除掉张大利，可并没有要害你。而且我承诺一切结束之后，将所有一切交给你。”

“你都说利用了我除掉张大利，还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是在讲笑话？你还有脸说将一切交给我，你根本没有这个诚意，如果你不找钱爱全局长我就信了你的谎话！你不但利用了我，还想利用钱爱全除掉我，这招用的够熟够狠！”说完他便上来了火气，毫无征兆的抬起手狠狠地打了赵晓萍一耳光。

“你最终还是背叛了我！”赵晓萍盯着李瘸子，李瘸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是的，他不敢回答。我可以替他回答你，他背叛了你，此时是不是感到很无助？这就对了，他自始至终都没对你衷心过，他之前救你不过是因为怕你死了之后张大利找他麻烦。告诉你更坏的消息，你犯了杀人罪，拐卖妇女罪，获得了死刑。在将你被送进牢房之前的这段时间，我可以任意处置你！”熊华建说到这里很兴奋，掏出一支雪茄，坐在赵晓萍面前吞云吐雾起来，时不时地仰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