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的朱甫，小时候曾经被一疯狗追赶。

那时候，他还是个六岁的孩子，疯狗体型硕大，很快就追上，狠狠撕咬他，鲜血淋漓，当时他凄厉瘆人的哀嚎着，幸好被一个路过此地的货郎救了，腿上至今有一块很大醒目的疤痕。

此后，朱甫甚是憎恨狗，原本很喜欢狗的他，很是厌恶它们。

长大后，他跟着村里的老屠夫学习杀猪杀狗，几年后，他练得杀猪技术高，一刀致命，干净利落，找他杀猪杀的狗的人络绎不绝，赚了不少钱，过上吃喝不愁的生活。

因为他甚是憎恨狗，老狗小狗只要到了他手里，就惨了，他杀狗前必定先折磨它们，有时候是勒死，有时候把狗关在笼子里，用滚烫的开水活活烫死，狗的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他变着法折磨狗，尤其是体型较大的大狗，老狗，人们都觉得他太残忍了，简直就是灭绝人性。

他不仅杀狗，而且，还经常偷狗回家杀死它们，每每看到狗苦苦挣扎，哀嚎的样子，他感觉从未有过的快感。

有一天，他去外村一个亲戚家喝喜酒，喝多了，亲戚的邻居是个姓孙的老汉，和他一桌，和他谈吐愉快，此时，天色已晚，看他喝多了，回家路上不安全，好心把他搀扶起来，去自己家里，想让他住下来，明天再回去。

孙老汉只有一个儿子，在城里一个大户人家做长工，一个月回家一次，平日里，只有老夫妻俩在家。

家里有一只已经很多年的老狗，老狗年纪大了，毛发稀松，但目光炯炯有神，牙齿锋利，平日里从不乱叫，可如若家里来人就会狂吠不止，很是厉害。

据说几年前，有个小偷看到家里只有两个老人，家里只有一只从不叫唤的老狗，知道他们的儿子每个月都往家里送钱，去老汉家里偷盗。

没想到，他刚翻墙而入，忽然窜出来一只大狗，犹如闪电一样到了跟前狠狠咬住他，之前一声狗叫声都没有，小偷被咬的鲜血淋漓，哀嚎不断。

孙老汉掌灯出去，把小偷救了，没有报官，放他走了，此后，家里再没有来过小偷，日子安静。

睡眼惺忪的朱甫看到老汉家院子里拴着的老狗，一惊。

孙老汉安慰他不要害怕，老狗不咬人，把他搀扶进去，让老伴做了一碗醒酒汤给他服下去了，朱甫躺下来，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孙老汉留他吃饭，吃完饭离开这里。

临走之前，他看到那个老狗，一惊，这个老狗，和多年前咬自己的那只狗太像了，很是厌恶它。

那只老狗也充满敌意的望着他，但没有叫唤。

回家路上，朱甫回忆着自己小时候，被那只体型硕大疯狗咬的情景，恨意滔天，更加厌恶那只老狗。可碍于孙老汉照顾自己一晚，不能除掉老狗，只好回家了。

回家后，一连几天，他想着那只老狗，决定除掉它。

过了一段日子，他自己不出面，托人去孙老汉家里买狗，被老汉决绝拒绝了，道这只老狗跟自己多年了，是个忠犬，怎么能卖掉它。

来人回去告知，朱甫很是失望，只好作罢。

几个月后，到了年底，他去集市买年货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亲戚家村子，来到老汉家门口，想起那只老狗，心里一动，遂蹑手蹑脚的站在墙外窃听，里面没有动静，遂拿出买的肉包子，放进刚买的老鼠药，翻墙而过，把肉包子扔进狗窝里。

那只老狗站在狗窝前，在青白的月光下，目光阴冷的望着他，它的目光，让朱甫打个寒颤，老狗看都不看肉包子一眼，忽然狂吠起来。

朱甫大惊，惊慌逃跑了，来到外面，狗叫声停止了，他松口气，擦擦脸上的汗水，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家里，越想越气，一夜未眠，决心除掉老狗。

过了年，很快就到了夏天，有一天，他准备就绪，准备第二天去偷老狗，把它除掉。

他喜爱杯中之物，今晚月色很美，他在院子里一棵树下，独自一人自斟自饮的很是惬意，不大会，便醉倒在石桌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惊醒，有东西扔在身上，睁开眼睛一看，大惊失色。

只见自己躺在旷野中的一个土坑里，动弹不得，土炕正好够自己容身。

那只老狗，正在月光下极快用爪子刨土埋坑……速度极快，样子诡异骇人，泥土犹如下雨一样落在他的身上，瞬间，他的头上脸上身上都是土，土埋半截了，呼吸急促，快窒息了。

他拼命的大喊救命，声音在这个荒郊野外让人毛骨悚然，老狗刨土的速度更快了，朱甫喊的声嘶力竭，很是绝望，觉得自己死定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有个过路之人目睹此景，大惊，怒喝一声，拿起棍子跑过来，老狗很快就跑了。

路人把他救了，回到家里，他大病一场。

他的堂兄朱二知道后，过来探望他，听罢经过，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了那孙老汉家，看到孙老汉满脸愁容，唉声叹气的。

原来老狗不见了，它该去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找到，老夫妻俩很是难过。

朱二道出经过，孙老汉大惊，道这只老狗跟自己很多年了，从未咬过过人，很通人性的，它一个畜牲，怎会做出这样诡异可怕的事情，不相信的摇摇头。

朱二回去了，告诉朱甫，朱甫很是害怕，觉得不除掉它，自己心不安，病愈后，和堂兄朱二到处寻找，无果，那只老狗再没出现。

此后，朱甫痛定思痛，再不敢杀狗了，日子慢慢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