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Princessr 2个月前 87次点击
作为女人,自己都这样了,还说出了那样的话,正常男人都会拒绝不了吧,可林溯能忍耐下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除非他对自己根本不动心。
“我不吃药糕。”甄小玉撇了撇嘴。
林溯伸手摸向她的额间,温声劝道:“乖,吃一点儿,你昨夜泡在井水里必定受凉,这药糕吃了不会染上风寒,我试过了,很见效。”
甄小玉听到这话,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林溯脸色微变,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只好简单的解释:“那次院试前,不小心被人下了药,我便是如此度过的。”
“过程是很辛苦,但也挺锻炼人的意识,而且一次过后,下一次你就会不辛苦了,这药糕正是补身体,防风寒的,极为管用。”
甄小玉心疼的看着他,所以他不止一次中过这种药,甄小玉想起林溯被赶出家门没入县学之时的事。
那会儿他曾冷眼问表弟林杰,他配成秀才么?
难不成,院试前下药的正是他的表弟?
听说过文人相轻,考前下绊子的事,但就没有想过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还向同一个人下了两次药。
甄小玉听话的从他手中接过药糕,也不管苦不苦,她强行吞咽下去,却对林溯昨夜的举动又释怀了。
她怎么能忘记,林溯是正人君子,他岂会乘人之危呢。
林溯喜不喜欢她,她自己该感受得到,大清早的给她入城买药糕,又小心翼翼的哄着她吃下,这么温柔的男子,怎么可以不相信他。
只是这该死的礼节规矩,就不能越点儿规矩,不然两人就已经在一起了,林溯就是她家夫君了。
甄小玉为自己这个想法而脸红,林溯却看到她吃下药糕后,脸色反而红了,有些疑惑,难道这药糕不见效?
没可能啊,他都吃过三次了,次次管用。
林溯再次伸手去探甄小玉的额头,没想甄小玉直接扑他怀里,疯狂的吸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却捂他胸口闷笑出声。
“林溯,你个傻瓜,真是个大傻瓜。”甄小玉在他胸口捂着,闷着声开口。
林溯怔住,随即扬起唇角有些委屈道:“怎么傻了,我没有做错事呀。”
就是没有做错事啊,这么迂腐,这么讲礼节,等成了婚,她非得改了他这毛病不可。
林溯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直到钱氏和杨美进来,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林溯红着脸退了出去,却是站在内屋外的窗边许久都不愿意离开。
似乎这儿靠近他家媳妇,站这儿一日都不觉得累了。
这边化险为夷,雨过天晴,甄家三房内院里,却有些不对劲了。
天亮之时,床上纠缠着的两人终于醒来了。
吴域神色淡然,起身披衣,背对着的床上躺着的人开口:“六日后,你无须再成婚,跟我一同回京城去。”
吴域如同下命令一般。
床上的甄薇自是也醒了,她听着这话,心思微动。
吴域一边束腰带,一边开口:“虽说不能许你正妻位,贵妾倒也可以,甄小玉,你一个小小二婚孤女,跟着我不亏。”
吴域感觉自己已经很施舍,只是他叫出名字之时,床上的甄薇已经怒不可遏的掀开被子起了身。
“你叫我什么?”甄薇冷声问。
吴域发现声音不对,也是疑惑的回头看来,就看到床上露出酥胸的甄薇,此时她全身上下全是齿痕,便是他一夜纠缠的结果。
而眼前之人哪是他设计的甄小玉,可他明明清楚,这间屋子是甄小玉所住,怎么隔壁住着的甄薇却成了她?
“你们俩几时换的房?”吴域忍住怒火,沉声问。
甄薇心头一把火,再次相问:“所以你看中的是甄小玉?”
怎么又是她,婚前失贞,还不是自己要成婚的夫郎,甄薇已经气得吐血不说,眼前之人竟将她当了替代品。
吴域也反应过来,他凌乱的衣裳还没有整理,便倾身上前,伸手扣住甄薇的下巴,冷眸看着她问道:“为何要入这个屋?你到底是什么企图?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安排?”
甄薇气笑了,她咬牙道:“对,是我故意的,我就是猜中了你的计划,才悄悄顶替了她。”
“如何,难过么?失望么?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来到我甄家的地盘,竟然使出这样手段去强奸甄家的女儿。”
“我要什么名声,不过是一条命罢了,你可不同,你是京城贵公子,你在道城闹出来的事,还想回京城科举考试,还想高中,还想当官,门都没有。”
吴域气急,抬手便是一巴掌,将甄薇打懵了。
“你想毁我前程?甄薇,你长相、才智皆不如甄小玉,你竟敢顶替她?我若将你给杀了,你甄家又能拿我怎么样?”
吴域的话没有说错,的确,如今的甄家便是在道城,都没有多少地位,何况要对付一位京城里的贵公子。
甄薇苦笑,看着眼前翻脸不认人的吴域,语气淡淡地说道:“对啊,我们是拿你没办法,但我昨夜所受辱,宁愿一死,你杀了我吧。”
“且看你是如何染上这罪孽的鲜血,我恨,我恨昨夜不小心闯入这间房,也恨遇上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
甄薇说完这话,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柱子,眼看就要爬起往前撞去,却反被吴域拉了一把,甩在了床榻上。
甄薇伏在床上不动了,吴域起了身。
过了许久,吴域衣裳整齐的准备出去,临走时,只冷漠的开口:“好生待着,管住自己的嘴,以后若有入京城,我还能帮你。”
“你那么聪明,想必新婚之夜自有办法。”说完这话,吴域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伏在床榻上的甄薇连忙抬头,看着已经离去的背影,脸上哪还有悲苦,只剩下满满的不甘心与恨意。
她抿紧唇瓣,从床榻上下来,忍着身上的痛楚,随即将带血的床单收了,又整理了被褥,这才从里头出来。
晌午时分,老宅里的甄小玉才下了床,全身仍旧发软无力,是杨美扶着她出来的。
林溯哪儿也没有去,一直守在门外等着她。
杨兴媳妇做的清淡吃食,到傍晚,甄小玉才恢复了力气。
但这一次如同病了一场,对身体伤害极大,要不是林溯早早备下的药糕,恐怕还得好几日才能恢复。
林溯劝她休息两日再回三房,甄小玉却是摆手,三房自是不去的,但她也不能白白受了这委屈。
从老宅出来,穿着嫩黄色衣裙的甄小玉,除了面色苍白人显瘦弱外,似乎也看不出什么不同。
她朝三房的大门看了一眼,随即进去了,但她没有去内院闺房,而是直接往正院小厨房去了。
甄小玉以前从来不踏入小厨房,里头的下人看到她,虽恭敬,却疏离,想来在甄家里,甄小玉不过是寄养在三房的孤女罢了,便是下人也没将她当主子看。
甄小玉环顾了一眼小厨房,又看向灶台上忙碌的厨工,问起烤羊肉的事。
就在她问的时候,忽然一位拣菜的厨娘不动声色的从小门出去,只是她没有想到,问烤肉是假,留意他们的举动是真。
甄小玉练过跆拳道的身手,对别人的一举一动会特别的敏感,何况她这一趟来就来是小厨房里诈诈他们,若有动静,也好从中下手。
就在厨娘踏出小门之后,甄小玉也就从大门出去走过游廊,便往客院去了。
客院外,厨娘朝里头张望,终于等到吴域身边的长随出来,连忙上前禀报道:“禀贵人,甄家大姑娘刚才去了小厨房,似乎是在查昨夜烤羊肉的事。”
那长随听后皱眉,面色冷淡淡地开口:“随她查吧,我家公子已经向甄二爷辞行,这就走了。”
厨娘一听,连忙朝长随跪了下去,恳求道:“贵人说带我入京服侍的,此话可还算?”
长随正要走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淡漠的看了厨娘一眼,就这长相,连服侍在公子身边都不配。
何况公子岂时承诺过,不过是长随随口的一句承诺罢了,甄家用这样的下人,当真是愚蠢至极。
于是,长随蹲身下来挑起厨娘的下巴,是位风韵犹存的小妇人,长随阴冷一笑,问道:“是想横着去京城呢? 还是竖着留在甄家?”
厨娘吓得脸色煞白,横着去京城就是死的意思,原来她上了当,因此害了大姑娘,厨娘万分后悔,却没有半点办法,只敢求饶,她愿意留在甄府,再也不会提及此事。
长随满意了,起身后,还用手帕擦了擦碰过厨房的手,随后将手帕往地上一扔,如看一件死物般的看向厨房,再次警告道:“好好管住嘴,我家公子虽走了,可甄府有点儿什么,仍旧逃不过我家公子的眼线。”
厨娘颤着身应着,哪还敢说半句。
甄小玉躲在圆柱后,看着客院里已经在收拾的下人,看来这么急着乘夜离去,是心虚了。
甄小玉趁着厨娘回去之时,在拐角处将厨娘扣下,就这么将人绑去了主院正堂。
胡四海匆匆去传话,原本准备睡下的甄二爷匆匆来了前堂,看到跪在地上的厨娘,他还有些疑惑不解。
甄小玉将昨夜自己发生的事说了,不过她没有提到钟伟,也没有提到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但自己中了招,并泡了一夜井水的事说了。
甄二爷感觉到不可思议,自己教导出来的弟子,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
厨娘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趟被大姑娘跟踪了,她已经极为小心了,然而还是被发现,厨娘在胡四海的逼问之下,不得不将整件事的经过说了。
先是胡管事将羊肉送来,厨房里各自忙碌,给各房各院送烤肉,厨娘特意寻了一盘好的,给大姑娘送去,却听了吴域身边长随的话,将一包药粉撒在了上头。
除此外,吴域的长随答应离开之时,带厨娘去京城做吴府的下人,以后还能就近服侍吴公子的饮食起居。
厨娘从来没有离开过道城,自是向往着京城,就鬼迷心窍的同意了。
甄二爷听到这一番话,差一点儿气出一口心头血,苍老的脸上越发显得无力,他气得一掌拍在桌案上,手都拍红了,也无法忍住心头的愤怒。
叫胡四海带护院立即去客院抓人,然而胡四海却犹豫没走,还上前跪下恳求道:“二爷,他是吴家贵子,抓住他又如何?”
“眼下大姑娘受了一场苦,好在人没有事儿,吴公子这就走了,以后甄家大可不必再与之往来,为了甄家为了族人,此事只能忍了。”
甄小玉听了这话,心头一沉,向看甄二爷说道:“若是忍了这一次,以后甄家便要忍很多次,甄家儿女护不住,以后就得被一直欺负。”
“吴域向师门下手,既不尊重恩师,又目无法纪,他根本就不配为读书郎。”
甄二爷教出来的弟子,原本以为人家富贵了,还能念着师徒情意来了道城道贺,怎么说说德行不差,哪知背地里是这么一个人。
这种人将来若是科举高中,当了官,也必当祸害一方。
甄二爷立即起身,“胡四海,你若不去,我便亲自去。”
胡四海只好起了身,回头看了甄小玉一眼,叹了口气,赶紧出门去了。
当甄家的护院赶到客院之时,吴域主仆却已经跑了。
胡四海赶忙回来报信,甄二爷气极,人难以追回来,但他在甄家所做之事,必要写信告诉吴家长辈。
甄二爷立即入了书房,准备快马加鞭将信送往京城去。
而甄小玉却在这个时候快步从正院出来,她来正院之时,人还没有走的,这会儿去追,必定还能追上。
甄小玉出了院门,没有走康庄的小官道,而是直接沿着山道走。
入城的山道林小官道要快,她一路奔跑,也顾不上身子的虚弱。
终于追到半路,看到了底下小官道上的马车,马车走得慢,不知怎么的,马车还在半路停了下来,似乎前头奔跑的马跑不动了。
甄小玉下了山,决定在前头伏击,果然没有等多久,慢吞吞赶来的马车经过这处山道旁。
马车里坐着吴域,一身上等杭绸布料的长衫,看着斯文,眼底却是冷意。
对这一次所作所为,吴域根本不为所动,不就一个乡下的甄家,算得了什么,刚这么想着,马车忽然颠簸,这又停下来了。
吴域皱眉,沉声问道:“再走不了,杀了这匹马。”
长随在马车边刚要禀报,谁知草从里,甄小玉冲了出来。
夜色正浓,唯有马前的火把照亮着微弱的光芒,甄小玉身姿灵敏的冲上来,她目的明显,并不与护卫纠缠,而是掀翻要禀报的长随后,便直接跳上了马车。
马车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吴域,却见车帘猛然掀起,一个娇影闯进来,上前就提起他的衣襟,那力气之大,将吴域吓了一跳。
外头的护卫已经将马车团团围住,甄小玉却是没有理会,一双美眸凌厉的盯着吴域,那娇美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煞气。
吴域吓得不轻,但看清来人后,他反而笑了,“倒不知甄家大姑娘还学得一手好功夫,甄家一群怂货,到底出了一个有骨气的人。”
甄小玉最是见不得这种恶心的人,抬手就朝他甩去一巴掌,原本还自认风流的吴域瞬间被打懵了。
她竟然敢打他?
甄家人不要命了,她知不知道自己打的是工部侍郎之子?
然而一巴掌还不够,甄小玉来回甩了数巴掌后,都快打脱力,外头的护卫不敢上前,却手中的刀已经抬起。
此时山间草地,忽然亮起数道火把,马车旁的护卫本要联合出手的,这一下又犹豫了,纷纷朝山林看去,只见林间草中游动,显然潜伏了不少人。
马车里,出了一口恶气的甄小玉提溜着吴域从马车中出来,一看提着大刀的护卫,心头一惊,到这会儿才发觉自己有多冲动。
的确,她没有做足够的准备,此时若想全身而退,恐怕难了,除非扣住吴域为人质。
于是,甄小玉从头顶取下一支木簪抵在吴域的脖子上,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山林中的动静,她心思一动,莫非林溯带人来救她了。
甄小玉一步一步往山间撤,这群护卫一步一步的紧紧跟着。
吴域看着是个贵公子却是最没有骨气,刚才被甄小玉连甩数道耳光后,心头被打怕了,再无窥视美人的心思,只想活命。
毕竟自己有大好前程,富贵生活,可不想与山野刁民同归于尽。
扯到草从中的吴域,阻止护卫的跟来,见甄小玉的木簪也松开一些了,才松了口气,求饶道:“只要放我走,我发誓,绝不会再来招惹甄家。”
甄小玉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扫过游动的山林,心头犯了狐疑,许久不见人出来支援,莫非这是林溯的空城计?
甄小玉看着眼前五名护卫,她在想着自己能不能一挑五,但显然没有把握,她的功夫一对一不成问题,何况后世的人都不爱练功夫。
这时代的护卫是练过的,也不怕死,又忠诚,还真不好对付,是她没有想周全呢。
只是这一口恶气不出,转眼人都回京城了,她就报复不到了。
就在甄小玉一步步往后退时,谁知脚底踩空,好在她反应灵活,她顺势松开吴域,一掌拍在地上,就地地滚落到草丛中,自己没事,吴域却没有这么幸运,直接掉坑里。
这里只不过是一处水坑,里头原本蓄满了水,奈何吴域人高体重,又不会功夫,手脚不灵活,落了水直接撞在潭底的礁石。
甄小玉却不敢再恋战,而是借着深草丛的遮掩,赶紧朝树林中跑去。
等她脱了险,林溯带着杨兴出现在她的身边,果然如甄小玉的猜测,是林溯来救她了,这只是一个威慑的空城计而已。
再往山脚下看时,怎么也没有想到,从潭底捞出来的吴域,却被礁石撞断了腿,这会儿染红了水池子,人也昏厥过去。
护卫将人弄上马车后,就匆匆离开小官道,哪还敢往太傅村跑,而是直接连夜离开道城,生怕甄家人又追上来报复。
人是逃了,但看那伤势,似乎伤得不轻呢。
等林溯和甄小玉来到水潭前细看时,还发现那里头全是碎石,经过流水的岁月打磨,竟是锋利无比。
要不是甄小玉会功夫,恐怕掉下去也得伤到自己,不过这一次让林溯和杨兴见识到甄小玉的能耐,还有些惊叹不已。
林溯看着染血的潭水说道:“这一次恐怕不只是伤了腿,我担心一个不好伤了脚筋。”
那可不得了,考科举的读书郎,首先必须四肢完好,不能有残疾。
只是甄小玉和林溯不知道的,他们的猜测还真没有错,原本只是一场小小的吓唬和报复,哪知就此改变了吴域的一生,从此落下残疾,再与科举无缘。
阻止了一个祸害当官,挽救了一方百姓,却因此林溯和甄小玉也结下了宿敌,那都是后话,此处暂且不提。
但说林溯这一次是怎么这么及时前来搭救的,还得因为他的心细,他见媳妇非要回甄家,就知道她是去讨回公道的。
原本林溯认定下药的人是钟伟,若是如此,自是不能与此人成为连襟。
于是林溯一直留意隔壁院的动静,直到甄小玉匆匆追出来,走上了山道,他才和杨兴也跟了上去。
眼看着自家媳妇那厉害的身法,林溯还是吓了一跳,可看到那些护卫手中的大刀,他不得不赶紧想办法。
于是就地取材,与杨兴拖着草把在草丛中游动,借着这夜色掩饰,给人造成救援的假象,果然配合着媳妇安全退出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