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篇悬疑】《小鸡,破壳而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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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们研究决定,立即兵分几路,全城缉拿康大鹏,同时安慰已经崩溃的薛红和陶利群,让俩人尽量保持冷静,并请务必相信,警察一定能在明天四点交易之前,在保证孩子安全的前提下,抓住绑匪。

2021 Nov 25th 时间:23:40

刘巧云和陈飚要埋了康大鹏

另外一边,刘巧云和陈飚把康大鹏带回了医院,俩人把康大鹏的衣服脱掉,换了一身病号服,给他戴上了一顶绒线帽子,又戴上了一副墨镜,然后把他放在病床上,插上了各种管子。

一番折腾之后,正赶上了值班女医生来查房,陈飚慌忙藏到了病床下面。

值班女医生一看病床上有人,并没有多想,嘱咐刘巧云别给病人捂太多,要不容易热伤风,然后就离开了病房。刘巧云吓出了一身冷汗,跟陈飚商量,这不是长久之计,明天必须想办法带康大鹏离开医院,找个地方把他埋了。

刘巧云还让陈飚再去一趟那个十字路口,把康大鹏的车开走。

陈飚非常不情愿地开车赶到了十字路口,结果却发现,康大鹏的车不见了。

2021 Nov 25th 时间:23:40

车胎爆了

暴风雪中,宋佳丽一边按照导航开车,一边沉重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李光荣则和陶冶一边唠着嗑,一边分享着Burger King的凉汉堡。

宋佳丽从俩人的对话中听明白了,原来陶冶之所以离家出走,主要有三点原因。

一.薛红是个女强人,整天以事业为重,从小到大对陶冶关心不够,还总是瞧不上陶利群,觉得他没啥能耐。

二.薛红和陶利群对陶冶很失望,对他的管教也变态严格。陶冶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是处,比如他搞发明创造就很厉害,这个孵化器就是他发明的。可薛红和陶利群觉得这是不务正业,反正就是对他各种看不上。

三.陶冶厌烦了自己的家庭氛围,以及父母隔三差五的争吵,他早就想离家出走了。这次陶利群整了这么一出,让陶冶失望透了,所以他下定决心要离家出走,吓唬吓唬陶利群和薛红。

宋佳丽没想到,表面雷厉风行,完美的女强人薛红,居然也有这样的家庭问题。

车开到半道,哐当一声,车轱辘陷在了一个没有井盖的马葫芦里,车胎爆了,车开不动了。

2021 Nov 25th 时间:23:40

三人组的关系破裂

宋佳丽和李光荣下了车,李光荣一边教她咋换备胎,一边跟她扯东扯西地唠嗑。

李光荣得知宋佳丽的遭遇后,心里很同情,想安慰她几句,但他没表达好,话说出来的意思是宋佳丽有点儿傻,居然能让康大鹏给骗了,简直太不应该了,而且还把妈妈给害去世了。

宋佳丽不甘示弱,说就你不傻?你媳妇儿给你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你还傻呵呵地给她买车呢!我告诉你吧,你猜的没错,你媳妇儿跟她的相好就是想弄死你骗保险,差点儿就得逞了。

陶冶一看外面气氛不对,从车上下来,凑到俩人中间,说:

“佳丽姐,你对象一看就不是好人,你难道真没看出来?你不应该跟李叔这么说话。”

宋佳丽被戳到了痛处,她从车里把陶冶的东西拿出来,扔在地上,说就你也配教育我?你爸妈都不要你了,还跟我搁这儿臭嘚瑟呢!李光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他被宋佳丽怼得挺来气,说宋佳丽,你有气冲我来,跟孩子叫啥劲啊?

宋佳丽一瞬间破防了,她指着李光荣和陶冶,说:

“李光荣,陶冶,我不想再见到你俩,咱们就搁这分道扬镳吧。你俩爱去哪去哪。”

陶冶从地上捡起孵化器,说这关我啥事儿啊?

宋佳丽歇斯底里地喊道,确实不关你啥事儿,但我烦你妈!要不是你妈,我能变成现在这样吗?陶冶刚想辩解,李光荣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说算了,陶冶,啥也别说了,咱俩一起走吧。

宋佳丽回到车上,透过车玻璃,看着陶冶推着轮椅上的李光荣,艰难地走在风雪中。

陶冶没走几步,扑通摔了一跤。

2021 Nov 25th 时间:23:50

警察来到了医院

此时此刻,老张和小庞从公安局出来,开着一辆警车,赶到了康大鹏家。

康大鹏他妈正在灵堂里给康培德上香,一看警察来了,吓了一跳,以为康大鹏真让人把手剁了。老张和小庞说不是这么回事儿,他现在涉嫌一起绑架案。康大鹏他妈没想到康大鹏居然敢干这种事,还不如手被剁了呢,吓得心脏病犯了,当场昏厥了过去。

康大鹏家亲戚们打120,可那边说天气太恶劣,所有急救车都在出任务,还没回来呢。

老张和小庞赶紧跟康大鹏二舅和二舅妈一起,把康大鹏他妈背到了警车上,然后几个人开车往医院去。俩人在车上还问康大鹏二舅,康大鹏从新冠病毒隔离酒店回来后,都干啥了?现在人去哪了?康大鹏二舅把孔其正和二宝来到家里的事儿讲了一遍,又说康大鹏刚才出去了,不知道他去哪了。

老张和小庞捋了一下思路,觉得动机有了。

俩人的分析是这样的:康大鹏欠了孔其正不少钱,怕还不上被剁手,所以他就跑路了。他正好碰到了陶冶,估计他也是真被逼急了,于是就把陶冶绑架了,然后他跟薛红索要赎金二十万。

小庞立功心切,又怕被同事抢了头功,赶紧给领导打了个电话:

“领导,我们查出来康大鹏的作案动机了!对,指定是他,绝对没错。您有所不知,这事儿确实事出有因,您听我详细跟您说。在我们深入的调查下,终于发现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秘密,这小子欠了不少钱......”

另外一边,公安局里,陶利群和薛红一听这情况,又都吓懵逼了。

薛红这回表现不错,挺住了,没抽,但陶利群嘎了一声,抽了过去。

2021 Nov 25th 时间:23:50

植物人和女护工的闪回

宋佳丽坐在车里,打开雨刮器,刮了几下挡风玻璃上的积雪,然后随手点开收音机,广播里正在播放《总有一天你会出现在我身边》,她的眼泪流了出来,脑海里开始不断闪回着跟李光荣在一起时的画面。

第一次在4S店里遇到李光荣,他在120万的保险单上签字,她冲他感激地道谢;

第一次照顾病床上的李光荣,她闭着眼睛,憋红了脸,把手伸到他的裤子里,帮他换好了内裤;

第一次听医生说,李光荣过去是个拳击手,还取得过一些成绩,不知道为啥当了汽车修理工......她在网上搜索,看到一张他打拳时的照片,也看到了一条关于他在比赛中昏迷的报道,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大叔的人生还挺曲折;

第一次,当她在医院走廊里遇到薛红,被薛红说的话伤害,她回到病房,趴在李光荣的床边,委屈地哭出了声。她知道他比她还要倒霉,她的难受也只敢在这个植物人面前表达出来。

......

宋佳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打开一个笔记APP,她在照顾李光荣期间,偶尔会在上面记录一些心情,她看着之前的记录,眼泪越流越止不住,滴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一片文字:

“从来没想过,会跟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大叔在医院里度过两个月。所有细节都历历在目,给他接屎,擦尿,用毛巾擦身子,洗了上百回内裤,每天都按时喂饭,喂水,也给他剪过好多次手指甲和脚指甲......”

宋佳丽关闭收音机,擦了擦眼泪,踩了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宋佳丽沿着一条辅路,开了三,四百米远,在路口转弯处追上了李光荣和陶冶。

宋佳丽把车减速,跟在李光荣和陶冶身边,摇下车窗,喊道:

“李光荣,陶冶,你俩给我停下,上车!我带你俩走。”

李光荣侧过脸,看了看宋佳丽,摆了摆手,说:

“咋地,你可怜我俩啊?用不着。开玩笑了,我李光荣没了你宋佳丽,还活不下去了?”

宋佳丽把车停下,下了车,跑到李光荣和陶冶身前,说:

“李光荣,你想多了,我是还惦记着那1200万。上车,咱们一起去找彩票,说好了啊,到时候分我600万。”

李光荣笑了一下,看了看陶冶,小声地说:

“陶冶,我刚才跟你说啥了?你佳丽姐指定不能扔下咱俩。”

宋佳丽推上轮椅,李光荣又回头看了看她,说:

“宋佳丽,我为刚才的事儿跟你道歉。但时间真不多了,咱们必须抓紧了。”

2021 Nov 25th 时间:23:50

康大鹏和他妈住在同一个病房

老张和小庞把康大鹏他妈送到医院,一番抢救之后,康大鹏他妈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仍然昏迷不醒。

医院里床位紧张,正好李光荣的病房有一张空床,医生就把康大鹏他妈安排在了李光荣的病房。

老张和小庞折腾了半天,知道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俩人在李光荣的病房里,嘱咐康大鹏二舅和二舅妈,一旦有康大鹏的消息,必须立即通知警察,然后俩人匆匆离开医院,开车赶回了公安局。

小庞经过李光荣的病床时,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康大鹏,感到有些眼熟,但因为老张催着他快走,再加上康大鹏戴着墨镜,所以他就没多想。康大鹏二舅和二舅妈一顿忙活,俩人也都没发现,原来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的植物人就是康大鹏本鹏。

刘巧云在老张和小庞的只言片语里听明白了是咋回事儿,这可把她吓了个半死。

康大鹏二舅和二舅妈出去办手续的时候,陈飚从李光荣的床底下爬了出来,他彻底崩溃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刘巧云也很崩溃,但她还是尽量保持着冷静,跟陈飚说:

“明天一早,咱俩就办理出院手续,你现在赶紧去找个适合埋人的地方。”

第八章

2021 Nov 26th 时间:00:30

一碗葱花面四个荷包蛋

宋佳丽,李光荣和陶冶赶到宋佳丽母亲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十二点半了。

陶冶一进屋,就摆弄起他的孵化器,他发现鸡蛋碎了一个,感到挺可惜,抱怨自己做的减震不行。

李光荣很好奇,问陶冶,你走哪都拎着这玩意儿,这是啥原理做的啊?陶冶从力热光电角度,解释了一下孵化器的原理。李光荣听得直犯迷糊,说行了,行了,我饿了,宋佳丽你家有啥吃的吗?

宋佳丽说没有,你赶紧想彩票在哪了吧,想不出来以后也别吃饭了。

宋佳丽嘴上说着没有,可她却在家里找了起来,但就找到一袋挂面,两根大葱和几个鸡蛋,于是她去厨房,做了一锅葱花挂面,沃了四个荷包蛋。

陶冶从书包里拿出充电设备,给孵化器冲上电,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块泡沫板,增加着孵化器的减震。

李光荣则坐在轮椅上,冥思苦想着彩票究竟让他放在哪了。

李光荣发现,他的记忆确实丢失了一块,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厨房里油烟弥漫,宋佳丽做好了面条,给李光荣和陶冶各盛了一碗。

李光荣想不起来彩票在哪,心情很郁闷,可当他看到摆在他面前的那碗面条时,突然愣住了,他想起上一次昏迷三个月后醒来时,母亲做的那碗面条,有一瞬间他甚至有了种时空颠倒的错觉,他看着宋佳丽,半天没动筷子。

宋佳丽被李光荣看得不自在了,说你不是饿了吗?吃啊,合计啥呢。

李光荣咽了口唾沫,端起碗,拿起筷子,背对着宋佳丽,大口地吃起了面条。

李光荣吃了一会,眼泪流了出来,他一边吃,一边哽咽着说:

“谢谢你,宋佳丽。但我真想不起来彩票让我放哪了,好像让我夹在一本小红书里了。”

2021 Nov 26th 时间:02:40

警察来电话

宋佳丽和陶冶蜷在沙发上,俩人都太累了,脑袋靠着脑袋,沉沉地睡着了。

李光荣坐在宋佳丽旁边,拿着一个笔记本,不停地在上面写着什么。

李光荣的脚下有好几个纸团,他懊恼地撕下一张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然后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又继续写了起来。十分钟后,宋佳丽的手机响了,她从沙发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小庞打来的,让宋佳丽赶紧来一趟公安局,警察要跟她核实康大鹏的情况。

宋佳丽说好,这就去,然后她挂断电话,问李光荣咋办?

李光荣想了一下,把笔记本揣到兜里,说还能咋办?去公安局吧。

2021 Nov 26th 时间:02:40

警察来电话

此时,孔其正,二宝和恩龙正从一个24小时营业的小诊所出来。

孔其正脑袋缠着纱布,鼻子里塞着两个棉花团,脸上贴着好几个创可贴。

二宝和恩龙在孔其正一左一右,护送着他,一起上了那辆破桑塔纳。二宝把车打火,问孔其正,哥,现在咱们去哪?

孔其正叼上一根烟,琢磨了一下,还没想好去哪,手机突然响了。

孔其正骂骂咧咧地接起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的态度就软了下去。

电话是老张打来的,让孔其正赶紧来一趟公安局,警察要跟他核实康大鹏的情况。

孔其正说好,好,警察同志,我们这就去,然后他挂断电话,破口大骂道:

“操了,今天可真是点儿背到家了,警察咋也跟着捣乱呢?”

2021 Nov 26th 时间:03:15

公安局里的偶遇

宋佳丽把车开到公安局门口,她把车在路边停好,从车上下来,径直就去了公安局。

宋佳丽刚走进公安局,孔其正一伙人也开车赶到了,把车停在了对面街道的路边。

李光荣和陶冶坐在车里,看到孔其正,二宝和恩龙先后从车上下来,向公安局走去。李光荣心想,坏了,孔其正他们咋来了呢?这下可不好办了。

陶冶则困惑地说,李叔,那帮坏人咋又来了呢?他们是记吃不记打吗?

公安局里,宋佳丽和孔其正一伙人擦肩而过,双方都愣住了。

孔其正开心极了,跟二宝和恩龙说,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感谢警察,这趟公安局没白来!

宋佳丽则完全不会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断地想着这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警察们分别问询了宋佳丽和孔其正关于康大鹏的情况,俩人都如实进行了回答。当然,他们都没说昨天晚上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而对于他们跟康大鹏最后一次见面后,康大鹏去了哪里,俩人都表示真的不知道。

与此同时,李光荣在车里急得一筹莫展,恨不得冲进公安局。

陶冶摆弄着孵化器,说李叔,你别着急,我有一招,指定能化险为夷。

李光荣不相信,说就你?你可拉倒吧,别跟着捣乱了。

陶冶打开书包,掏出一个电话手表,他把电话手表开机,然后撸起袖子,照着胳膊咬了一口。李光荣懵了,照着陶冶脖梗子拍了一巴掌,说你这孩子疯了吧?这是要干啥!陶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然后打开电话手表的录像功能,对着自己流泪的脸,拍了一段五秒钟的视频。

李光荣感到很困惑,他正想着这小子要干啥,陶冶拉开车门,跑下了车。

陶冶跑到那辆破桑塔纳旁边,看了看车牌号,拿着电话手表,录了一段语音:

“妈妈,我知道那些坏人的车牌号,E726F。他们这会儿出去了,快来救我!”

陶冶又跑回康大鹏的车里,一上车就对李光荣说,李叔,你一会儿就等着看好戏吧。

2021 Nov 26th 时间:04:30

孔其正,二宝和恩龙被警察擒了

警察们同时结束了对宋佳丽和孔其正一伙人的问询,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于是叮嘱他们,有康大鹏的消息要立即报警,只要能提供任何线索,都是立功的表现,然后就把他们都放走了。

宋佳丽从询问室出来,担心孔其正他们跟上她,赶紧往公安局外面跑。

孔其正,二宝和恩龙从询问室出来,生怕让宋佳丽再溜走了,一路紧追不舍。

这时候,公安局里又炸锅了,薛红半分钟前收到了陶冶发来的微信。

警察们根据微信内容,迅速调取了车辆信息,结果发现那辆车的车主居然是孔其正。老张和几个警察都懵了,这是啥情况?难道康大鹏还有同伙,同伙就是孔其正他们?小庞还没等其他警察反应过来,奋勇当先,一个箭步冲出了办公室。

此时,宋佳丽从公安局出来,正向停车的地方跑去。

孔其正,二宝和恩龙追赶宋佳丽,二宝一把拽住了她。

宋佳丽挣脱开二宝,刚想向前跑,又被孔其正和恩龙堵住了去路。

宋佳丽站在二宝,孔其正和恩龙之间,紧张地说:

“我告诉你们,这是公安局,你们敢把我咋样?你们别太嚣张了!”

孔其正抬起手,一把薅住宋佳丽的脖领子,说:

“公安局咋了?你少跟我废话。你赶紧告诉我,李光荣在哪呢?”

宋佳丽不说话,孔其正刚要发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孔其正,你把她松开,你爸爸我在这儿呢。 ”

孔其正,二宝和恩龙转过身,看见不远处,李光荣坐在轮椅上,冲他们竖起了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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