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痴人只为情惆怅 1天前 59次点击
陈子安是个穷书生,父母早亡,靠着变卖家产度日。这年乡试在即,他租不起城里的房子,只好搬到城外一座荒废的古庙里读书。
这古庙年久失修,墙皮剥落,屋顶漏风,好在正殿还算完整。陈子安打扫出一角,铺上草席,点起油灯,倒也勉强能住。
这日黄昏,陈子安正捧着《论语》苦读,忽听门外传来"吱呀"一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翠绿罗裙的女子站在门口,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生得杏眼桃腮,肤若凝脂。
"这位公子,小女子路过此地,天色已晚,能否借宿一晚?"女子声音娇柔,听得陈子安心头一颤。
陈子安连忙起身行礼:"姑娘请进。只是这庙宇破败,恐怕委屈了姑娘。"
女子掩口轻笑:"公子说哪里话,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是万幸。"说着款款走入,带进一阵幽香。
陈子安不敢多看,低头道:"在下陈子安,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奴家姓柳,名青娘。"女子眼波流转,"陈公子一人在此读书,不寂寞么?"
陈子安脸一红:"为功名计,不得不如此。"
柳青娘走近几步,香风扑面:"公子好生用功。只是读书虽要紧,也该注意身体。"说着竟伸手替他整理衣领,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脖颈。
陈子安浑身一僵,心跳如鼓。他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经得起这般撩拨?当下口干舌燥,话都说不利索了:"柳、柳姑娘..."
柳青娘见他窘迫,反而笑得更欢:"公子害羞了?"她凑得更近,吐气如兰,"今夜月色正好,不如陪奴家说说话?"
陈子安脑中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当夜,破庙之中春色无边。陈子安初尝云雨,如痴如醉。柳青娘百般逢迎,极尽缠绵。直到东方泛白,她才穿衣离去,临走时在陈子安耳边轻声道:"明晚我再来寻公子。"
陈子安昏昏沉沉睡了半日,醒来时已是午后。回想昨夜种种,恍如梦境。他摸了摸脖子,那里有一处红痕,隐隐作痛,却让他回味无穷。
"莫非是狐仙?"陈子安喃喃自语,"管她是什么,今夜再来才好。"
正想着,庙门被推开,一个灰袍道士走了进来。道士约莫五十来岁,面容清瘦,手持拂尘,见到陈子安便皱起眉头。
"这位书生,你印堂发黑,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陈子安一惊,强笑道:"道长说笑了,在下在此读书,能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道士盯着他脖子上的红痕,沉声道:"年轻人,色字头上一把刀。那女子不是人,是三十年前死在这庙里的冤魂。你若再与她纠缠,不出七日,必死无疑。"
陈子安脸色大变:"道、道长何出此言?"
道士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递给他:"将此符贴在床头,今夜她若来,你便知道我所言非虚。"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陈子安将信将疑,但还是把符纸收好。到了晚上,他既期待又害怕,在油灯下坐立不安。
"铛——"远处传来更鼓声,已是二更天。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油灯摇曳,柳青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公子,想死奴家了。"她娇笑着扑来。
陈子安想起道士的话,下意识往后一躲。柳青娘脸色一变:"公子这是何意?"
"我、我..."陈子安支吾着,忽然想起怀中的符纸,掏出来举在面前。
"啊!"柳青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面容扭曲,原本娇嫩的皮肤迅速干枯,露出青白的死肉,十指长出尖利的指甲。
陈子安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后躲。柳青娘厉声道:"负心汉!既已与我欢好,还想逃么?"说着张开血盆大口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庙门被一脚踹开,那灰袍道士手持桃木剑冲了进来:"孽障!休得害人!"
柳青娘转身怒视道士:"臭道士,少管闲事!"
道士不答,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上泛起金光。柳青娘见状,化作一阵黑烟想要逃走。道士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对准黑烟,喝道:"收!"
黑烟被吸入镜中,隐约能听到柳青娘凄厉的哭喊。道士迅速用符纸封住镜面,长舒一口气。
陈子安瘫坐在地,浑身发抖:"多、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道士收起铜镜,叹道:"书生,色欲迷人眼啊。这女鬼三十年前与人私通被沉塘而死,怨气不散,专找年轻男子吸食精气。若非我路过察觉鬼气,你命休矣。"
陈子安这才明白自己险些丧命,连连叩头:"道长大恩,子安没齿难忘。"
道士扶他起来:"你阳气已损,需好生调养。这庙不可再住,速速离去吧。"
陈子安收拾行囊,连夜搬回城中。后来他听说,道士在古庙后院挖出一具女尸,穿着翠绿罗裙,面容如生。道士将其火化超度,古庙才恢复平静。
多年后,陈子安考中
举人
,路过古庙时仍心有余悸。他在庙前烧了些纸钱,轻声道:"柳姑娘,安息吧。"一阵风吹过,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