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渡的悲鸣:被囚禁的白裙与不灭的冤魂》

7 梦入江南烟雨醉红尘 20小时前 48次点击

雨丝像缝衣针似的斜斜扎进青石板缝里,将“忘尘渡”三个字泡得发胀。林墨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栈道往里走,雕花窗棂后忽然晃过一道白影,惊得她攥紧了风衣口袋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扎着高马尾,笑起来右边有个梨涡——那是她失踪三个月的妹妹,林薇。

度假村的灯笼在雨雾里浮成一团团昏黄的光晕,穿蓝布衫的老板娘倚在柜台后嗑瓜子,银镯子碰撞的脆响格外刺耳。“姑娘打哪儿来?”老板娘抬眼时,林墨发现她右眼瞳仁是浅灰色的,像蒙着层雾,“我们这儿客房紧张,只剩最后一间‘听竹轩’了。”

那间房在最深处,推窗就是片密不透风的竹林。竹叶子被雨水洗得发亮,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林墨刚把行李箱拖进门,就听见衣柜里传来指甲刮木板的声音。她猛地拉开柜门,只有几件褪色的蓝布衫挂在衣架上,衣角还在微微晃动。

“别找了。”镜面上不知何时凝出一行水汽写的字,林墨转身时,看见镜子里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高马尾垂在肩头,正是林薇的模样。可那双眼睛里没有神采,黑洞洞的像两口井。

“薇薇?”林墨伸手去摸镜面,指尖撞上冰凉的玻璃。镜中人忽然咧开嘴笑,右边脸颊却没有梨涡,反而裂开道鲜红的口子,“她不在这儿,她在‘底下’。”

整面镜子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木框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林墨跌跌撞撞冲出房门,走廊里的灯笼全变成了绿色,照亮一张张贴在墙上的寻人启事——二十多个女孩的照片,最小的看起来才十三四岁,其中就有林薇。

“姑娘夜半三更的,跑啥?”老板娘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手里拎着盏马灯,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是不是听见什么动静了?这老宅子,总有些不干净的。”

林墨指着那些寻人启事,声音止不住发颤:“这些女孩……”

“都是来这儿散心,后来自己走了的。”老板娘把马灯往墙上照了照,照片上女孩们的眼睛不知何时全变成了黑洞,“山里信号不好,说不定是手机没电联系不上家里。”她忽然凑近,浅灰色的眼珠几乎要贴上林墨的脸,“你妹妹,也是来散心的吧?”

雨下得更大了,竹海里传来呜呜的哭声,像无数个女孩在同时啜泣。林墨逃回房间,发现床单上铺满了干枯的竹叶,每个叶尖都沾着点暗红的痕迹。她掀开床垫,下面露出块松动的木板,撬开后一股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是个深不见底的地窖。

绳子垂下去的时候,摩擦着井壁发出沙沙声,像有人在暗处磨牙。林墨往下爬了约摸十几米,脚终于踩到了松软的泥土。借着头灯的光,她看见一排排木架,上面摆着的竟是人偶,穿的衣服和寻人启事上的女孩一模一样。

最角落的木架上,坐着个穿高中校服的人偶,扎着高马尾。林墨伸手去碰,人偶的头突然掉了下来,滚出一颗玻璃珠,是林薇最喜欢的宝蓝色。

“姐姐。”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林墨转身,看见个浑身湿透的女孩,脸色青白,脚踝上缠着铁链,“他们把不听话的女孩,都做成了人偶。”

“薇薇!”林墨想冲过去,却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女孩慢慢抬起头,右边脸颊有道狰狞的疤痕,“我逃出去过,跑到了后山的竹林,可是老板娘……她不是人。”

地洞里突然刮起冷风,所有的人偶都转了过来,玻璃眼珠里渗出黑血。林墨听见铁链拖地的声音越来越近,借着光,她看见老板娘站在洞口,手里拿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贪婪。

“你妹妹的皮,做的人偶最像了。”老板娘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那些老板就喜欢年轻姑娘的皮,又嫩又滑。”她举起剪刀,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的肉屑,“你来了,正好凑一对。”

人偶们突然动了起来,伸出稻草扎的手抓向林墨。她跌坐在地,头灯滚到一边,照亮了泥土里埋着的东西——是一截截骨头,上面还带着未剔净的肉。

“姐姐,烧了这里!”薇薇的声音穿透混乱,“火能烧干净所有东西!”

林墨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是进山前特意买的防风款。她打着火焰,扔向堆在角落的稻草。火苗瞬间窜起,舔舐着木架上的人偶,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皮肉被烧焦。

老板娘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在火中扭曲,皮肤剥落下来,露出底下青黑色的鳞片。她挥舞着剪刀扑过来,却在离林墨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被无形的屏障挡住——是薇薇的鬼魂张开了双臂,脸上终于露出了带梨涡的笑容。

火越来越大,地洞开始坍塌。林墨跟着人流往外跑,那些被囚禁的女孩鬼魂一个个穿过她的身体,往火光里走去,脸上带着解脱的表情。薇薇最后看了她一眼,也转身走进了火海,铁链在身后拖出一串火星。

林墨爬出地洞时,天已经亮了。雨停了,阳光穿透竹林,洒在度假村的青瓦上。她回头望去,整个度假村都在燃烧,浓烟里飘出无数纸人,像蝴蝶一样飞向天空。

后来,警方封锁了“忘尘渡”,挖出了二十多具骸骨,还有账本,记录着女孩们被卖给不同买家的价格。老板娘和几个帮凶早已不见踪影,只在灰烬里找到几片带鳞片的焦皮。

林墨带着那颗宝蓝色玻璃珠回了家。晚上睡觉,她总听见窗外有竹叶声,像是有人在轻轻敲门。有天夜里,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度假村,看见薇薇和其他女孩在阳光下奔跑,脚踝上没有铁链,脸上也没有疤痕。

度假村的废墟后来被推平,种上了竹子。有村民说,月圆的时候,能看见竹林里有穿白裙子的女孩在跳舞,脚踝上的银铃叮当作响,像极了当年失踪女孩们最喜欢的饰品。

而那些买过人偶的老板,接二连三地出事。有的在睡梦中被剪刀捅穿了喉咙,有的被发现时,皮肤不知被什么东西剥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血淋淋的肉。警方查了很久,始终找不到凶手,最后只能定性为意外。

林墨偶尔还会去后山,带着一束白菊。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个声音在说:“我们回家了。”她知道,那些被罪恶吞噬的灵魂,终于在火焰里得到了净化,而那些贪婪的人,永远也逃不过来自地狱的凝视。

雨又开始下了,洗着新长出来的竹笋,也洗着这片土地上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林墨把玻璃珠埋在土里,转身离开,身后的竹林深处,传来了女孩们轻快的笑声,像雨珠落在青石板上,清澈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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