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Princessr 1年前 125次点击
几十年前的西北,遍地都长满齐腰深的青草,一望无际。这里有成群的黄羊、马鹿等各种动物,倘若幸运地抓到一只,便着实让人兴奋。这些草原上的动物经过长期的奔跑、锻炼,每一块肉都劲道、鲜美,回味无穷。在当时普遍缺乏肉类的环境下,没有什么比吃上这一口肉更能感到幸福的了。
当然,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也不能确保每次都满载而归,更不用说普通人和牧民。所谓的“棒打狍子瓢舀鱼”只限于特定的环境下,春夏秋季虽然视野好,但小动物们跑的非常快,打到它们并非易事。冬天呢?小动物跑得慢,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们的行动也慢得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外出打猎最头疼的事就是遇到狼。
什么样的狼最危险?狼王?狼群?都不是,对人类来说,最危险的狼当属独狼。
独狼,顾名思义就是脱离狼群的狼,它们脱离狼群的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狼群死掉只剩下它自己,也有可能是是某种原因被狼群驱逐。它要学会独自捕猎、独自面对危机四伏的自然环境、独自与对手搏斗。所以在优胜劣汰的法则下,它们变得无比狡诈、凶残,极有耐心。
胡桐作为一个年轻的猎手,对此是深有体会的。北方的狼和北方的男人性格有很多相同之处,其坚毅勇猛、刚烈无畏,当人遇到了狼,不可避免地有一场厮杀。绝大多数情况下,取胜的都是人类,但人类胜得并不容易。
胡桐并不怕狼,也谈不上喜欢,他是一个对狼无感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在当地并不多。当地大多数人都分为两类,一种是对狼特别偏爱,将它们视为图腾,不少蒙古地区的人都是如此。另外一种则将它们视为恶魔的化身,将杀狼的行为看作是为民除害。两种人并无本质的矛盾,通常情况下,谁都不能影响谁,大家在一起依旧会平和地相处。
前面说独狼危险而又狡诈,可它们究竟狡诈到什么程度?它们警惕性比任何动物都要高,看到人影、闻到人的味道就跑得无影无踪,诱饵做得再完美独狼都不会触碰。倘若你一旦放松警惕,它就像幽灵一般在你身边窥视着你的一举一动,躲在远远地看着,揣摩你下一步的动向,稍微放松一点或者稍不留神,它们就会伺机袭击牲畜,得手后如同闪电一般消失无踪。
胡桐懂得狼的习性,没有任何一种动物比狼更会记仇,所以他很少招惹狼。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狼竟然主动招惹了他!有一只灰色的独狼不仅袭击了他的家畜还咬死他心爱的黑狗,这让他如何忍得下去?
杨老头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当胡桐将此事告诉他时,他对胡桐说道:“要想杀死一只狼,单凭一人一马是很难成功的,在这种崎岖不平的恶劣环境下,狼比人更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轻松的逃跑,成功率最高的办法或许是守株待兔,不知你信不信!”
“可那只独狼还会再来?”胡桐想不通,“我听人说独狼狡诈无比,它难道意识不到这是冒险?”
“当然能!”杨老头清清嗓子对他解释说道:“你要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它是没有选择了才冒险吃你的牲畜,它早已衡量好一切风险,选择风险最低的下手。它比任何动物都明白如何才能花最少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当然它也饿了没办法,就挑‘软柿子’捏!”
胡桐听到这句话更生气了,他愤怒地说“那这就是欺负我老实人,我怎么都忍不了。”
杨老头拿出烟袋抽了几口,然后乐呵呵地笑了几声说道:“没办法,说实话我观察它好久了,只不过老了没精力跟它斗了。我判断它一定是生了狼崽,即便是它能忍饥挨饿,那狼崽怎么办?现在这种大雪没过膝盖的天气,即便有山鸡、野兔也让人全捡走了,它没东西吃的话,那些狼崽都得饿死。”
胡桐明白了,每次到了下大雪的时候,是人们抓野兔、山鸡最好的时机,他们不知疲倦的到山上抓狍子和野兔等一切能抓到的动物,而这些动物也是狼的猎物。理解归理解,胡桐还是不能原谅它,唯有杀掉它才能了却心头之恨。
当天夜里,北风呼啸,胡桐睡在毡房之中听到野外传来几声狼嚎,他猛然坐了起来,心想大事不妙,这只独狼又要来偷袭我的羊群!于是他拿起猎枪将窗户打开一条缝,等待的独狼的到来,可左等右等,等到天快要亮的时候,都不见这只独狼过来。正当他回去睡觉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惨叫声,他打开窗户看到独狼叼着小羊羔疯狂地逃窜,胡桐妻子看到这一幕吓得声音都变了。胡桐则气急败坏地向窗外放了一枪。
“我一定要剥了你的皮,一定要将你活活烧死!”胡桐怒道。
“现在你要追的话,一定能抓到它的,地上还有血迹,那是狼的血迹。”杨老头亲眼见证了独狼和牧羊犬无比的惨烈的搏斗的过程,最终独狼更胜一筹,当时胡桐还在睡梦之中。
听到这话的胡桐怒气冲天,既兴奋又激动,背起猎枪拿着匕首、骑着高头大马就踏入他的追踪独狼之旅。
地上的血迹异常鲜艳,在皑皑白雪之中如同玫瑰花一般让人印象深刻。胡桐坚信自己一定会找到独狼的,只要狼崽还在,它就绝不会走远。即便他杀不了这只独狼,他也一定要杀掉狼崽。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胡桐这么做绝非不仁不义之举。
在雪地里即使骑着高头大马也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首先在深雪之中前进能明显地感觉到马儿的慌张和急躁,其次苍茫无边的雪地上总是时不时的来一针白毛风,吹得他瑟瑟发抖。可胡桐知道,这样的环境下,狼也轻松不了多少,它此时也疲惫不堪、伤痕累累,无时无刻都在忍受伤痛的折磨。
走了大半天,人马俱疲之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有力的狼嚎声,胡桐身下的马儿就像被子弹击中了一般猛然蹿起,边跑边踢。胡桐心里明白这里目的地,只要看到那只独狼,胡桐只需一枪就能结束这只独狼的性命,为家畜和黑狗报仇。他将马紧紧地拴在不远处的树上,以免它受到惊吓逃跑,拍拍马脖子说道:“等我解决掉那个那个家伙马上就走!”
然后观察地上的脚印去寻找独狼的藏身之处,走至一个地势险峻的岩洞前面。西北地区岩溶洞并不多,可并非没有,此洞深邃数里,九重洞天,恍如迷宫。洞口内奇观众多,洞洞相连,千回百转。这里大到两米多高、深不见底的山洞、小到拳头大小一样的洞口不计其数。这个独狼藏身其中的洞穴并不大,胡桐得意地笑了,因为地上的血迹指明的一切。只要下了大雪,这个独狼再聪明也无法掩盖其行踪。他对着洞口扔了几个雪球,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呜咽声、狼崽惊慌的叫声,便举起猎枪对准洞口说道:“希望这一枪能让你们没有痛苦的离去!”
狼的洞口很深,也很曲折,尽管胡桐并不能确定这一枪能否结束它们的性命,但他仍要先打一枪看看结果。他的猎枪是双发猎枪,只能打两次,倘若能一次杀死它们最好。即使一枪之后,母狼不死,他也可以立即补一枪,又或者是赤手空拳相搏,胡桐也有信心杀掉这只凶残的独狼。
“咚”的一声枪响,洞里火光四溅!一只小狼崽从不远处的一个出口哀嚎着钻了出来,接着那只独狼也从另外一个洞口钻了出来。胡桐的放的这一枪并没有打死洞里的狼,但也并非一点用都没有,母狼的左前肢不断地滴着血并无力地下垂着,只有一点皮相连着,使得左前肢不至于立即断掉。
母狼对着胡桐低吼着,它要做最后的殊死一搏,胡桐则端起枪,打算用仅有的最后一枪结束掉它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