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庶女为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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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与宣平侯世子早有婚约,成婚前夕,侯府狸猫换太子的秘辛被揭露,如今的世子是假的,圣上做主,将真世子找回。

但真世子长于市井,不仅不学无术,流连青楼,还刚回侯府就纳了一房美妾。

嫡姐不愿嫁,这婚事就落在了我头上。

京中人都觉得我是个倒霉的,庶出也就罢了,还要做嫡姐的替死鬼。

以真世子的秉性,往后我恐怕难有宠爱,后半生过得凄凉。

我却笑了,宠爱值几个钱?

做体面的世子夫人,享侯府尊荣富贵,不知比做苏家庶女安逸几百倍。

嫡母要将我记在名下,让我代替嫡姐嫁去宣平侯府的消息传出来时,其他庶出的姐妹都松了口气。

苏家和宣平侯府早有婚约,谁承想成婚前夕,宣平侯府被爆出秘辛,如今的世子是假的。

宣平侯夫人为救当今太后早逝,世子身份有疑,皇帝自然要做主,将真世子寻回,不能让她真正的血脉流落在外。

但真世子长于市井,粗鄙不堪,不学无术,在回到侯府后,还流连青楼,嫡姐嫁进去前他就纳了一房美妾。

原先好好的一桩婚事变成了火坑,嫡姐自然不愿意嫁。

当初两府定下婚约,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桩婚事是嫡姐和侯府世子结亲,可到底没明确说。

于是,嫡母和父亲便想了个法子,从我们庶出的姐妹中挑个不显眼的,声称是从小记在嫡母名下,养在身边的,代替嫡姐嫁过去。

最终选中了我。

京中人知晓后,皆叹我是个倒霉的,成了嫡姐的替死鬼不说,以真世子的秉性,我嫁进侯府,很难得到宠爱与敬重。

就连府里姐妹都笑话我,与那样粗鄙之人共度余生,实在是可怜。

可我却巴不得这桩婚事落在我头上。

我姨娘早逝,我自小在嫡母手下讨生活,早就知晓情爱虚无缥缈最不可靠,能抓在手里的钱财和富贵才是最真实的。

我就不信,体面尊贵的世子夫人,难不成比苏家庶女难做?

成婚前,嫡母日日将我叫到正院学规矩,以免嫁到侯府后丢了苏家的脸面。

说是学规矩不错,但更多的是磋磨,我每次回去后,胳膊酸痛得抬不起来,双腿也站得肿的可怕。

可我依旧毫无怨言,只待成婚,我便能脱离苏家这个牢笼,这机会我不能搞砸。

今日父亲正好来正院,见我请安时比从前落落大方不少,面上不免高兴起来。

随口夸我了句有嫡女的样子,往后嫁过去也不会给苏家丢人,还叮嘱嫡母,换人成亲已是不妥,务必要给我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这样才能表现苏家的诚心和重视,弥补一二。

嫡母皮笑肉不笑地称是,实际上手里的帕子都要搅烂了。

我临出正院前,嫡姐将我拦住,她趾高气扬,冷哼一声:“苏未眠,别以为我娘将你记在名下,还让你代替我出嫁,你就以为你是真正的嫡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告诉你,我不要的才轮得到你捡破烂,庶出就是低贱。爹娘已经重新为我物色了一门亲事,是尚书府的嫡长子,人品相貌和学识皆是上佳,不知比萧策那草包世子好上多少倍。”

“他那副德行,你嫁过去就等着坐冷板凳吧!”嫡姐不屑看着我,玩着手里的绢帕,翻了个白眼。

我颔首,低眉顺眼道:“姐姐说的是。”

她自小被嫡母和父亲捧在手心长大,骄纵惯了,面对嫡姐的奚落,我不理会就是,可我也不会因为她的这些话难受。

我和她不一样,出身不同,此生所求也不一样,她求真心相待,琴瑟和鸣的郎君,而我,只求荣华富贵。

见我软柿子的模样,嫡姐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挥袖子,便离开了。

我敛下眸子,看着脚下的路回到院子备嫁,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我定然会牢牢抓住。

3

成婚前这段时间,我将攒了许久的体己钱拿出来,托人去萧策曾生长的地方,打听他从前的事,以及喜好和习惯。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提前准备做好应对,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成婚那天是个不错的日子,阳光明媚,天高云淡,一切流程按部就班,直到拜了天地我坐在喜房内后,我的心才放下。

尘埃落定,我也算十里红妆,风光大嫁,这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喧嚣散尽,我正思忖待会儿该如何应对萧策,喜房门就被一脚踹开。

萧策喝得烂醉,一身酒气摇摇晃晃进了门,扶他进来的小厮退出去前,给了我个同情的眼神。

我并不放在心上,看向萧策沉声道:“见过世子。”

萧策歪头看向我,脸上两团坨红,冷笑一声:“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就是个冒牌货!苏家不就是看不起本世子吗,弄个庶女过来,糊弄鬼呢?”

“还不跪下,伺候本世子脱靴,再将本世子的脚舔干净!”

我早就知晓,萧策性子暴躁,且极为好面子,嫁过来的不是嫡姐,他心里肯定不满。

我并未动作,回之一笑,不卑不亢道:“本以为世子男子汉大丈夫是个仗义之人,今日一见倒并非如此,和那起子小人没有区别。”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奉命嫁过来,世子若是不满,大可早早抗议,又何须等到新婚之夜,折辱我一介弱女子?要是叫你从前那些江湖好友知晓,怕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萧策眼神清明了些,指着恼怒:“你竟敢这样说!”

但他也只是指着我,并未有其他的,我知晓萧策是最为好面子的,尤其是在他混迹市井时,认识的那些朋友面前。

在他没反应过来时,我趁机掌握主动权,不卑不亢道:“我知晓世子是敞亮人,也理解世子的苦楚。不如我们就来比一比,倘若我赢了,世子可否不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往后我们便井水不犯河水,好生过日子?”我自信看向他。

萧策顿了顿:“比什么?”

我微微一笑:“摇骰子。”

萧策是赌坊常客,摇骰子的一把好手,他鲜少有败绩。

我的话激起了他的兴趣,他当即同意。

见我拿起木盅时,萧策眯了眯眸子道:“若是你输了,可别说我欺负人,往后无论何事,都要跪着伺候我。本世子如今最讨厌的就是冒牌牌货。”

我能理解萧策的心里,他被人顶替身份,假世子在侯府享了十几年的福,他这个真世子却长在市井,饥一顿饱一顿,过着艰难贫困的日子。

萧策心里难免不甘,如今他想拿我撒气,可惜,他没有那个机会。

我手起盅落,开出来时,只见几个色子稳稳直立,一柱擎天,全都是六点朝上。

萧策皱眉,不可思议看向我,带着探究的意味。

我弯了弯唇,看向萧策:“妾身献丑了,世子觉得如何?”

萧策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本世子累了一天,哪有工夫跟你计较?撤了撤了,该休息了。”

说着他便一屁股坐在喜床上,让下人宽衣。

我心下了然,目的达到,我自然不会穷追不舍道:“早听闻世子一手骰子摇得出神入化,从无败绩,多谢世子高抬贵手,放过妾身。”

萧策冷哼一声,可也并未再提折辱我之事。

沐浴更衣后,熄灯安置,我俩中间摆着棉被,隔着楚河汉界,我心里反而踏实些。

闭目养神间,我心里微微松口气,今天的第一关,算是过了。

在萧策最为得意和拿手的领域压制惊艳他,展现出我的不同寻常,再加上我那番话,他不会太为难我。

不然,传出去他也没面子。

我不是个循规蹈矩的性子,相反身上有些野孩子的特性,胆大妄为,豁得出去。幼时我吃不饱饭,为了果腹,我时常溜出府区富贵险中求,以小搏大。

掷骰子便是那时练出来的,虽说长大些我便不再碰那些,好在并未荒废,在打听到萧策的喜好后,我便想到了这个法子。

倘若我今晚便被萧策磋磨,那后续的日子再想支持起来便难了。

好在一切顺利,不过旁边萧策身上传来的不易察觉的香味。

我心里闪过一抹寒凉,今晚有蹊跷。

翌日一早,我起来去向公爹宣平侯敬茶,萧策虽不喜我,但看在昨晚的事上还是给我些面子,做出夫妻和谐的模样。

我不卑不亢,规矩丝毫挑不出错,言语间也是落落大方,进退得宜。

宣平侯面上满意地点点头:“到底是苏夫人教出来的女儿,个顶个的优秀。”

接着他将对牌交到我手里:“府里事务,我暂时交由你打理,你切莫叫我失望。”

我心里知晓,宣平侯的初步考察我是过关了。

婆母早逝,府里一应事务都是由管家打理,如今我嫁进来,按理来说是由我接手。

但宣平侯说的是暂且,那便是要考验我,倘若我做得不好,他还是要收回的。

我接过后乖觉点头:“儿媳定然会尽心,不辜负爹的期望。”

随后,我和萧策便离开,临走前,我看到了宣平侯眼里的一抹愧疚。

宣平侯深爱亡故的婆母,萧策这个儿子纵使不尽人意,到底是他的亲骨肉。他是心疼的。

有了这一点,我便好行事,只要足够优秀,宣平侯便不会对我有太大异议。

回到正院后,姬妾们正等着给我敬茶,一个是柳姨娘,也就是萧策从青楼赎回来的那个女子。

另一个是周姨娘,从前是府里的丫鬟,被萧策看上宠幸后抬了房。

周姨娘看着是个安分的,存在感很低,平日里被柳姨娘压着一头不说,还被欺负。

柳姨娘不是个安生的,她将要做就做最好挂在嘴边。

从前在青楼时,要做花魁,如今入了侯府,更是要掐尖冒头,争宠夺爱。

昨夜,萧策那样过分,其实是她在丛中作梗。

萧策来正院前,曾被柳姨娘请去过。我在苏家时,嫡母身为正室主母,耳濡目染下,后宅手段我见得多了。

一下就识别出,那丝若有若无的香味,便是能使人心绪不宁的香料。

萧策纵使对我不满,可我父亲好歹在朝中握有实权,我面上还是苏家嫡女,他还不会明晃晃地折辱我,是那香料激发了他内心的烦躁与不满。

不过,她翻不起什么风浪。

喝了妾室茶后,我分别赏了两人一柄玉如意,外加石榴宝簪。

我温婉道:“如今我们一同伺候世子,还得怀上孩子,为侯府开枝散叶才是。”

“柳姨娘,你伺候世子最早,切莫叫我失望啊。”说着我盯着柳姨娘的眼睛。

她眼底闪躲一的痛苦和不甘,笑得勉强:“妾身知晓。”

我啜了口茶。石榴寓意多子,玉如意也有安胎之意,但柳姨娘出身青楼,服用过特制汤药,俨然很难有孕,甚至已经绝育。

她自然不甘。

将二人打发走,我将府里重要的管事叫到正院,认个脸熟。随后又看了账本。

自婆母去世后,这府里的产业便中规中矩,盈亏持平,唯有两个月,是亏损的,数目不大,倒也说得过去,账面上瞧着是没什么端倪。

我自是不信的,正打算细看,宣平侯那便出了事。

丫鬟说,宣平侯方才吃过我的茶后,便出去议事,人不在府里,萧策院子的丫鬟给宣平侯送新做的衣衫聊表孝心,却不小心将宣平侯那方晚上要送给挚友的砚台打碎了。

而给宣平侯送衣裳这个建议,是柳姨娘提出来的。现在,宣平侯快回来了,贴身丫鬟很是着急。

掌家第一日,倘若就出了这样的纰漏,那就是管家不力,届时宣平侯恐怕会收回我的管家权。

我却不疾不徐,我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手上的毛笔放下,这才叫丫鬟将我嫁妆里的那方云翠墨砚找出来。

这砚台有市无价,是砚台中的珍品。

在宣平侯回来刚下马车,还未知晓砚台碎掉时,我就让人将云翠墨砚送到他面前,而后又诚恳认错,一番恳切言辞后,管家权力算是保住了。

他只是话里话外要我将这件事查清楚。

我点头,这件事他不说我也会的。

再次回到正院,贴身丫鬟气不打一处来:“这还用查吗,不用想也知道是柳姨娘,她也太过分了,夫人届时定要好好敲打她一番,叫它好看才是。”

我心底思索着,靠在罗汉榻上冷笑一声,柳姨娘?

我看未必,这次动手的,另有其人。

柳姨娘虽然争宠手段频出,喜爱争先,但她好歹是从青楼那地方出来的,能做到花魁,还能让萧策为她赎身的人,不可能会做出这样明晃晃的事。

几乎是实名制跟我过不去。

我要是认为是柳姨娘做的,那我也不用攥着这掌家权,直接交出去更是省心。

我让人去查,果然如同我想的那样,打翻砚台的那个小丫鬟,是厨房负责采买的王婆子的新带在身边的徒弟。

萧策回来时,王婆子使了些银子,那丫鬟便被调到萧策的院子去伺候。

而王婆子,也是周姨娘的干娘。

周姨娘自小被王婆子收养,两人相依为命,如同亲生母女,其中关系明了,这件事是谁作为,不言而喻。

这件事实际上是周姨娘所为。

倘若我不能化解这件事,她便能借柳姨娘的手,让宣平侯夺了我的管家权力。日后我也会将目光放在柳姨娘身上,将她视为仇敌。

等我和柳姨娘对上,她便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还真是好算计。

我想起来,敬茶时周姨娘虽然穿得朴素,头上也只簪了根素银簪子,中规中矩。可她嘴上抿的口脂,却是浅粉中带着点细闪。

嫡姐曾有过这种口脂,听说是南边买来的,里面掺了珍珠粉,就那么一小罐,就价值千金。

且这一小罐只能用上个七八回,周姨娘丫鬟出身,怎么能买得起这样金贵的口脂?

我揭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心里有了考量,既然周姨娘想斗法,那我就陪她玩一玩。

萧策喜爱曾在市井经常玩弄的那些玩意儿。我暗中叫人将城南有一农户养出了蛐蛐王的事告诉柳姨娘。

在我的安排下,她顺利买到了那只蛐蛐。

萧策果然开心不已,一连歇在柳姨娘那五日,就连柳姨娘来了癸水,他都不曾离开,只单单陪着柳姨娘。

柳姨娘一时间在府里风头无两,周姨娘在请安时不是没有暗戳戳在我面前挑拨。

每次她开口,我便一笑置之。

直到第六日,周姨娘红着眼眶找到我,说柳姨娘将她院里的份例都抢了去,求我做主,如若不然她这个月怕是要饿死了。

我让人盯着她和柳姨娘的一举一动,早知道是她暗中主动去挑衅柳姨娘,柳姨娘这才跟她杠上的。

就知道周姨娘打的什么主意,她还是想让我和柳姨娘对上。

我自然不会遂了她的意,我也只是做主帮她要回份例,而后不痛不痒说了两句柳姨娘,面对柳姨娘的挑衅,我也视而不见。

周姨娘终于急了,她道:“夫人,她也太过分了,您就这样放纵她?”

我笑了笑故意道:“世子喜爱,那是柳姨娘的福气,她骄纵些也是情理之中,不打紧的。我在家时,嫡姐性子比她还要娇些,我早习惯了。”

周姨娘暗暗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我喝了口茶,微微动了动肩膀,看来唱戏真累啊,扮猪吃虎,装傻充愣,黄雀在后,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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