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墨纸一笔画惆怅 1年前 185次点击
事情发生在1998年,山东省淄博市周村区好生镇院下村。我那时刚20多岁,还没结婚,与我们同村的一个表哥一起在镇上的家具厂上班。我记得那大概是四月份左右的一天,我和表哥下班往村里走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那时还没有什么村村通公交车这一说,我和表哥为了节省时间,都是走一条小路回家。那天,我们正一边走一边说着不相干的话题,瞎聊着打发时间。突然表哥说在路边的草丛里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确实有个圆咕隆咚黑乎乎的东西掩在草丛后面。我们俩往路边走了两步,才看清那是一个大坛子,看起来像是家里腌咸菜的那种,但仔细看又有些区别。
我表哥那个人属于那种对什么事都好奇的,他就觉得这个坛子可能会有些年头了,说不定是个啥宝贝呢。他当时就去捡那个坛子,我是觉得值钱的东西怎么会有人乱扔,所以就想拦住他,可他根本就不听,还是把那个破坛子捧在了怀里,左看右看的,一边看还一边跟我说他的那套歪理,说这有可能是个古董说的。我也好奇了起来,与他一起观看。那破坛子是个陶器,看起来还确实是很有年头了,不知在土里埋了多少年,靠下的位置有一个破色的大洞,正在我们俩仔细观看的时候,那个破洞里突然钻出来一只血红色的大蜈蚣,这坛子里可能是蜈蚣的巢穴,被我们惊扰到了,一爬出来就照着表哥的手背咬了一口。农村出来的人都知道蜈蚣是一种毒虫,红色的更是厉害。表哥被那大蜈蚣蛰了一下,手背顿时一阵钻阴的疼痛,手一松把那坛子扔到了地上,我们那时已经顾不得什么坛子了,都抓紧去看表哥的手,怕它中毒,不过好在手指是被蛰的伤口,疼痛并不像中毒那样的麻,可能是初春的虫子毒性还没恢复的关系。但那时那个坛子已经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撒出很多灰黑色的粉末,还有一些白色残渣,看起来有些像骨灰。这几年农村也都用骨灰盒来盛验骨灰了,但据说早年间好像真有用坛子来装的。我们俩看到这些东西,虽然还不敢确定,但心里都明白了,顿时觉得有些晦气。我还好,毕竟没用手动,表哥不但捧在了怀里,还被里面的毒虫咬了一口,当时就有些上火,骨灰和坛子碎片被他踢得满地都是,我见他气也撒的差不多了,就连说带劝的先拉他回了村,可没想到回村没多久就出了事。
晚上十点多,我吃完饭又看了会电视,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我爸推门进了我的房间,说是有人找我。我一看,爸爸身后站了个半大小子,正是我表弟,是跟我一起上班的表哥的亲弟弟。表弟是来让我明天给他哥哥请假的,说表哥刚回家时还好好的,可吃完饭没多久就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这病让表哥浑身颤抖,脸色铁青,而且已经不认识人了,看起来很严重。我听表弟说的挺吓人的,我跟表哥关系又好,就跟他一起到他家去看看。可刚走到他家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还夹带着一个人的叫骂声。我跟表弟听声音,以为屋里有什么人在打架,怕家里人吃亏,就开门冲了进去,可没想到刚进门,一个柜子就扔到了我的旁边,摔粉碎,差点砸到我,这时我才看清屋里的状况,也是吓得一愣,屋里并没有什么外人,那生气的正是表哥,得时他正举着一个笨重的柜子准备砸下来。
我是真的无法想象,大家平时在厂里,两块木板都要找我一起抬的,表哥哪里来的力气举起这样一个沉重的大木箱的,而且看他的样子也很奇怪,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脸上青筋暴起,嘴里叫骂的声音也不是他本人的,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谁跟他说话也不听,只顾自己疯狂的砸着屋里的东西。我姨夫看着实在是控制不了了,就让我和表弟赶快一起帮忙,先把他绑起来,我们三个人费了好大劲才算把他绑在了门板上,可即使是这样,他也还在不停的挣扎叫骂。说实话,我跟表哥从小一起长大,从没见过他如此狂躁的一面,我敢肯定在里面控制身体的绝不是他。姨父也看出了问题,就问我今天两个人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跟姨夫说了下班被蜈蚣咬了一口的事,想着会不会是中毒了,可看表哥的样子又不像那时,我突然就反应了过来这问题。很有可能出在那个被我们打碎的骨灰坛上。
姨父听我说到这里马上就明白了,可还没等他说话,被绑住的表哥突然把绳子给挣断了,要知道那可是拇指粗细的麻绳啊,当时我们的吃惊程度可想而知,但挣脱了绳子的表哥却并不伤人,就对着家具和房子使劲,看样子是非要把这个家砸烂不可。姨夫知道他这个疯狂的状态,我们也拦不住,就让我别靠近,回头让表弟去把家里洗衣服的大铁盆和洗衣棒槌拿来。表弟很快从院子里把两样东西拿了进来,可我俩当时都不明白这两样东西能干什么,而这时表哥手里用来砸墙的木板已经被他弄碎了,可他并不放弃,疯了一样用自己的头去撞墙,姨父赶紧把那两样东西抓在了手里,朝着表哥喊了起来,刚才还完全不交流的表哥,这时看到这两样东西,却突然转过了头。可样子依然疯狂。
一边叫骂,一边继续用头狠狠地撞击着墙壁,姨父费了半天劲也说服不了他,就用那个棒槌用力的敲击着那个大铁盆,顿时屋里响起了咣咣的巨大声音。说来也奇怪,刚才几个人也控制不住的表哥一听见这种敲击发出的声音,顿时痛苦的抱住了脑袋,看他那痛苦的样子,似乎这种声音能让他脑浆迸裂一样,当时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一副敲了大概一分钟左右,表哥的气势完全软了下来,浑身发抖的躲在了墙角,紧紧的捂住了耳朵。趁着这时候,姨父又一次跟他谈起了条件,问他怎样才肯走。表哥这时不,应该说表哥身体里的那个人也知道厉害了,半天没从痛苦中缓过来,过了两分多钟才开了口。他说他的房子被我们给毁了,他没地方去了,本来就很苦的日子,现在根本没法过了。姨父比较有经验,知道这种事是我们错在先,而且最好是好好送走,不然被缠上会很麻烦,就说给他重新装个房子,让他快走。那个人听姨父说完了条件,想了一会,又可怜兮兮提了几个要求,说还要给他烧些钱,供些香火才肯走。姨父马上答应了他的请求。看姨父都答应了,这才说他马上就走。这话也就是刚刚说完,表哥刚才一直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紧接着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瘫倒在了地上。姨父跟我说,鬼魂这种东西非常怕金属的声音,所以寺庙和道观里驱邪都会使用一些铃铛、铜锣等法器,而家里常年使用的洗衣棒槌和洗衣盆,由于阳气很强,鬼魂会更加害怕。姨父后来去找到了那个被我们打碎的骨灰坛,重新装殓好,又给烧了好多的香蜡纸马,还有贡品。表哥那一次对身体伤害很大,在家休养了半年多才完全恢复。
淄博就是聊斋志异的作者 蒲松龄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