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故事:一纸血书案

7 墨纸一笔画惆怅 1年前 148次点击

明末清初,在湖北的襄阳县中有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名叫杜重凡。

每日清早出门,挑着担,摇着拨浪鼓,沿路吆喝叫卖,黄昏时分才往回赶。

他胆子非常大,经常独自一人走夜路!

这年刚入冬的一天,杜重凡和往常一样挑着货担,串乡叫卖。但由于走得太远,到天黑也没赶回家。

他挑着货担路过一处山林时,忽闻林中有男子朗诵诗文之声。

寒风凛冽,天上只有一轮半圆的月亮挂在空中,还被黑云遮住一半,借着惨淡的月光赶路。

杜重凡心里犯嘀咕:“天色已晚,这林中荒无人烟,谁会在此读书?”

虽说他的胆子大,但此时他的心里也还是有些怕意,一阵寒风袭来,吹得后脊骨发凉!

这声音越来越近,扰得他无心赶路,他便放下货担仔细听来。

发现这读书声竟好似在自己左右,心中顿觉不好。

他拿起扁担,故作镇定地大声喝道:

“朗朗乾坤,星月在天,是何人冤魂在林中作祟恐吓?快快出来见我,否则可别怪我这五尺扁担不客气!”

这一喝还真管用,读书声立马停止。

但在他跟前不远处一座新坟中冒出一股轻烟,烟雾散去竟出现一个身穿宽袍大袖的清秀书生。

那书生张望了一下,朝着杜重凡问道:

“大哥,这么晚独自一人行走山路,你不怕吗?”

杜重凡压住自己那颗狂跳的心壮着胆子回到:“为何要怕?我又不做亏心事,以正直之身走遍天下。”

这一番话,让那书生觉得面前的这人是一个正直、仗义之人。随即说道:

“刚才是小生诵读诗文惊扰了你,请大哥见谅。”

接着又叫道:“秦苗姑娘,快快掌灯来,我要见见这位路人大哥。”

语毕,出现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正掌着灯和书生一起到了杜重凡面前。

书生见礼道:“小生林言臻这厢有礼了,大哥刚才受惊了。”

杜重凡赶紧回礼,道:“公子不必如此,我也是无意走到此处。”

书生道:“即是如此,便是你我有缘”

此时那见叫秦苗的少女开口说道:

“郎君不是想托一位路人替你办几件事吗?今晚偶遇这善意大哥,何不托他办理?”

林言臻一听,说道:“好啊,就拜托这位大哥帮我去做三件事吧。”

杜重凡一听不知何故,惊讶地说道:“办三件事?我一个目不识丁的货郎能帮你办什么事?恐怕会有负所托啊。”

林言臻微笑道:“大哥不必谦虚,依我看,就你能帮小生的忙了。”说着他便拉着杜重凡在路旁石头上坐下。

又向杜重凡施了一礼,说:“大哥,实不相瞒,我有事相求,还望大哥能够慷慨相助。”

杜重凡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忙站起来向书生说道:“公子,你有何事相求于我,直说便是。”

林言臻便如实相告:

“原来,他本是南阳城里的林家的公子,家境富裕,去年年纪轻轻就考中举人。

两个月前,得知新科开考,他便带着两个家仆风尘仆仆地进京赶考。

襄阳城里的县令刘如松是父亲多年的好友,所以林父休书一封,让儿子林言臻途中绕道襄阳去看望这位刘伯父。

不想,因途中暴露了身上所携带的银两,被恶人所知,遭到盗匪的注意,对自己一行人打起了主意。

盗匪埋伏在他们必经之路的山林中,待林言臻一行人路过时,就遭到打劫。

盗匪不仅劫了银两,还打死了林言臻和两个家仆,盗匪又就地寻了处新坟墓将林言臻几人的尸首掩埋其中,而后逃之夭夭。”

此时的林言臻已是潸然泪下,一旁的秦苗也是止不住的伤心,说道:

“郎君且不要悲伤,你快将所托之事说与大哥听,人家还要赶路呢。”

林言臻这才拭去泪水,又指着秦苗向杜重凡介绍道:

“她叫秦苗,十八岁,就是那座新坟的主人,也是我的房东。

她也是苦命之人,也是枉死的,我和她在九泉相遇。

她娴淑聪慧,我俩又同命相怜,后来互相爱慕,我们虽然被埋在一座坟里,可同墓不同棺。

我俩又未经明媒正娶,所以渴望能找个好心之人为我俩做媒,今夜有幸遇上大哥,请大哥为我们做个媒。”

“我为你们做媒?”杜重凡不解地问道,“我们阴阳相隔,怎能完成公子所托之事呢?”

林言臻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哥不必着急,我这儿有一纸婚牒文书,上面写了我愿与秦苗姑娘结为夫妻,你只将这文书焚烧在城隍庙内,并说愿为林言臻、秦苗二人做媒便是。

我这还准备了一百两纹银,请你为我俩买具大棺材,深夜来此,将这座新坟掘开,把我俩的尸骨装在一起收进新棺材,再埋于此处就行了。

如若大哥能帮我们,我们九泉之下都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林言臻又回身取来一袋银子递给了杜重凡,说道:

“大哥,这些银子买具大棺材后,剩下的银子都归你了,你可以用来置办家产,这一生你都不用再操劳了。”

杜重凡从来没见过这白花花的银子,此时只看得他眼珠直打转。

他赶快接过银子,并向林言臻承诺道:

“放心,公子所托之事,我赴汤蹈火都为你办到。”

林言臻又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书信,嘱咐杜重凡一定要面交襄阳县令刘如松大人。

得到了杜重凡的承诺,林言臻和秦苗在月光下化作两股轻烟进入了坟墓!

杜重凡打了个寒战,呆立片刻,揉了揉眼睛,看着怀里白花花的银子,担起货担向家中狂奔而去。

杜重凡一路狂奔到家,进屋忙点燃灯,拿出怀里的银子,用手摸了又摸,敲了又敲,确定是实实在在的银子后,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赶忙去炒了几个菜,烫上一壶酒,美美的喝了起来,酒足饭饱后又抱着银子美美地睡了一觉。

次日一觉起来,摸摸怀里的银子,嘀咕道:

“我要用这些银子到襄阳城内买个店铺做生意,发大财,然后娶老婆。再也不用做挑货郎了,去走村串户挣辛苦小钱了!”

杜重凡正幻想着自己以后的美日子,却突然想到林言臻,他顿时脸色一变。

说道:“死都死了,还要享受,我活着都还没享受呢,还要我帮你这死鬼做事,我哪有那闲心?”

说着便把林言臻的婚牒文书和给州官大人的书信压在箱子底,哼着小曲,换上新衣出了门。

杜重凡此时已是财迷心窍,将林言臻所托之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来到襄阳城租了三间店铺,又雇了一辆马车购买了满满一车的货物。

杜重凡便以大老板的派头坐在车厢里,催着车夫快快往回赶。

当杜重凡满心欢喜地收拾店铺之时,店里突然冲进来四个衙役,不由分说的将杜重凡押往官府。

在大堂之上,杜重凡看见刚才自己购买货物的批发商也站在一旁,心中一惊“难道出了什么事?”

正当杜重凡在深思时,县令刘如松惊堂木一拍,问道:

“你可是杜重凡?”

杜重凡慌忙回到:“回大人,小人正是。”

刘县令一听,大喝道:

“大胆刁民杜重凡,你竟敢蔽人眼目,以冥银充当纹银,去批发商处购买大批货物,是何缘故?”

杜重凡一听,当即喊冤道:“冤枉啊,大人,我拿的明明是银子,怎会是冥银呢?一定是他,是这个批发商讹诈我,诬告于我,大人明察啊。”

那个批发商跪倒在地,喊道:

“大人明鉴,那冥银我分毫未动,发现是冥银后就赶来报官”

杜重凡和批发商两人在公堂之上争执不断,这时一名衙役上前在刘县令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刘县令惊堂木一响,二人鸦雀无声。

“来人呐,将这个欺诈的杜重凡给我先打上二十大板”

杜重凡一听要挨板子,吓得屁滚尿流,他磕头如捣蒜地连声告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冤枉啊”

原来刚才那衙役是杜重凡家附近的邻居,早就悉知杜重凡是个挑货郎,家境并不好,只是勉强能度日。

他将这一情况禀报给刘县令,刘县令断案多年,经验丰富,断定杜重凡这银子一定有问题,所以吓他招供。

“你若是不如实招来,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刘县令说!

“小人愿招出那银子所出之处”杜重凡赶紧说道!

杜重凡便一五一十向刘县令说了在林中见鬼得银的经过。

可刘县令哪会信他说的这些鬼话,又喝道:“杜重凡,你休想编造鬼话,来人再给我打!”

杜重凡吓得连连磕头,说道:

“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如若不信,我家中箱子里还有那鬼书生写的婚牒文书和给大人您的一封信,请您看了在做定夺。”

刘县令见杜重凡说得真切,不像说谎的样子,便命差役押上杜重凡到家中去取婚牒文书和那封书信。

一个时辰后,衙役押着杜重凡回来了,果真带回了婚牒文书和书信。

刘县令十分惊讶,接过婚牒文书和书信,不由得一愣。那封信上赫然写着自己亲启的名字,落款是自己好友林从仕(林言臻之父)的名字。

刘县令陷入沉思:“好友的儿子林言臻已失踪两个多月,他父亲和家人多次来府中打听,并无音讯,怎么会有书信交给杜重凡呢?”

刘县令抬头问堂下:

“杜重凡,你可知这书信上写着什么吗?”

“小人不识字,不知,小人只知那鬼书生托我把婚牒文书在城隍庙内烧掉,又托我将这封书信交给您。

我财迷心窍,不愿为那鬼书生做事,因此都没照办。”杜重凡答道!

刘县令摇了摇头,拆开书信看来。

又打开婚牒文书过目,脸色聚变。

这哪是什么婚牒文书啊,分明是一封血书,详细写了事情的经过:

“两个月前奉父亲之命,绕道襄阳专程来看望刘如松伯父。

途中经过一处山林时,惨遭掠财劫杀,一行三人皆枉死。

那强盗是襄阳城东门叫程中的一个批发商,那程中劫了林言臻的三百两银子后,生意做得更大了。

另外还有一事,襄阳城外十八里庄有一个叫秦大的男子,他新娶的妻子张氏是个蛇蝎心肠的,暗中害死了继女秦苗。

对外却说是暴病而亡,秦苗在阴间以泪洗面,叫冤不断,也无人替她申冤。”

看完婚血书后,刘县令已是泪流满面,伤心不已地说:

“万万没有想到,侄儿是受父亲之嘱来看望我才遭此劫难。”

当即,刘县令命令衙役去东门缉拿批发商程中,再去捉拿害死秦苗的张氏。

二人上堂,还不明所以,皆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可接下来面对刘县令的严声质问和一封血书的指责,两个人皆吓得瘫软在地。

二人实在作恶多端,刘县令不施惩戒都觉得说不过去,于是先命衙役各打了二十大板。

张氏、程中对自己所犯之事皆供认不讳,各自说出了作案的全部事实,都被关进了死牢。

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接下来要处理已亡人的后事。

刘县令命杜重凡带路,前往那处林中指认秦苗的坟墓。

到了林中,刘县令命衙役掘开坟墓,只见林言臻的尸体还面色如生,并未腐烂,两个家仆的尸骨也还完整。

刘县令见此,心生愧疚之心,突然掩面痛哭起来。

悲痛之余,按照林言臻交代杜重凡的那样,用重金买来三具上等棺材。

大棺材用来收殓林言臻、秦苗的尸骨,二人的骸骨合放在一棺中葬下。

另两具棺材将二位家仆各收殓进一棺中葬于林言臻、秦苗大坟左右。

摆上供品、香火,燃放鞭炮,以作祭祀。

后事已完成,林言臻的心愿已了,恶人已伏法,几人亡灵泉下有知也得到慰藉了。

刘县令在坟前久久不能释怀……

回到县衙后,刘县令把杜重凡叫到跟前,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念在他并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没有给杜重凡加罪,只训他昧良心办事。

另一方面也因为杜重凡这两宗人命案才大白于天下,不然是永远无法告破的。

所以给予机会让杜重凡回家要安分守己重新做人,别再昧着良心贪财占便宜。

而刘县令此时却十分的苦恼:“可怎么向好友林从仕说明此事啊?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如何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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