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小农妻,第5章,上

4 Princessr 1个月前 103次点击

甄太傅之女,又岂会是庸才?她怎么可以骗他?早知道她如此有才气,他断不会与她和离的,指不定甄家藏书的知识全部被她记住了。

钟伟看了一眼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对陆氏心头生厌,如此无知的女人,怎么又去惹甄氏呢。

想着这个纳的妾室还不如甄氏,钟伟就憋屈,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回城里去,暂时不回来了。

天亮了,甄小玉收拾齐整,背上背筐,拿了晾干了的颜色纸,就准备入城找林溯帮着题字。

没想才出西屋门,就看到院里站着的一身狼狈的陆九娘,她站在那儿,衣裳虽然已经换成粗布补丁衣裳,不再是那粉红的新衣,可身上的皮肤却带着颜色,尤其是脸上,还能看到痕迹。

这模样,甄小玉差一点儿笑出声来。

陆九娘却是一脸严肃的问道:“甄姑娘,你可曾看到我夫君?昨夜明明在的,为何大清早的人不但不见了,连书本笔墨都不见了。”

合着找不到自己的丈夫了来找她,脑子有病吧。

但甄小玉很快想到了什么,毕竟前身新婚夜一醒来,也是这么一个情况,这是钟伟去县学了。

这个男人不仅渣而且还很无情,必定是昨夜陆氏的表现令他失望了,就这么走了,想来也不会留钱在家,也随这妾室自生自灭吧。

甄小玉扬起唇角,笑而不语,转身就往外走,没想这妾室赖定了她,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袖口。

陆九娘满眼含泪的看着甄小玉,哭着说道:“甄姑娘,昨天的事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再在我夫君面前说我坏话了,你告诉我吧,他在哪儿,我去找他。”

“他一文钱也没有留下,我现在连他去了哪儿也不知道,接下来我要怎么活啊?”

陆九娘那模样,只差没跪下,莫不是以为钟伟这么一走了之,以为是她在中间挑拨,她真是榆木脑袋。

甄小玉甩开袖子,冷眼看向她说道:“我还真没有时间管你们的事,你昨天的事,我自是知道,以后还敢这样,我会对你不客气。”

“至于你丈夫关我什么事,他能去哪儿,动动脑子就能想到,一个读书郎能去哪儿?”

甄小玉不想再与之纠缠直接出了门,陆九娘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是去了县学。

陆九娘立即跟了出来,她要去县学找夫君,他怎么可以将她一个人留在院里,连钱都没有留下的。

甄小玉背着背筐走上山间小道时,就见后头还跟着一个陆九娘,她隔着不远,却也不敢走快了。

这妾室有些意思,这是要去县学里闹么?是不是今天能看一场好戏了。

甄小玉收回心思,快步朝城门去,到了道城牌坊处时,陆九娘已经落在了后头,她的脚程不及甄小玉,她也懒得理会,就这么走去了城南。

到了城南县学门口,甄小玉还在张望着林溯会什么时候过来摆摊,没想旁边卖油炸饼的小贩开了口:“姑娘,在等那林公子呢?”

这人真有眼力见,甄小玉几日不入城,有意上前打听一下,没想这小贩却先开了口:“现在的林公子可不得了,他入县学了,以后都不在这儿摆摊卖考卷了。”

甄小玉一听,一脸的惊喜,“此话当真?”

那小贩白了她一眼,说道:“在城南发生点儿什么事谁会不知道,何况我县学里有人,你还不相信,等会儿县学午晌开门,你就知道了。”

甄小玉忍着扑通扑通激动的心情,站在县学门口等了起来。

终于等到午晌时候县学开了门,有学子出来买油炸饼,那些人出来看到油炸饼旁边站着的甄小玉,眼神都显得有些奇怪。

个个盯着甄小玉看,有的还交头接耳,油炸饼真是好卖,转眼卖完了,小贩就收了工,也没有看甄小玉就这么匆匆走了。

然而,甄小玉等了半晌也没有看到林溯,开始怀疑是不是被小贩耍了,可内心却多么希望林溯能再入县学。

要是他真的入了县学,以后一定能考中秀才的,也不负他寒窗苦读。

县学里买油饼的读书郎匆匆来到内院报信,那会儿林溯正在出一份考卷。

自打进入县学成了宋教谕的弟子后,这县学里秀才公的考卷也由他来出,宋教谕把关,一时间他成了宋教谕身边的红人。

此时,一位同窗匆匆进来说县学门外见到了甄氏,瞧着等了好久,莫不是在等他。

林溯一听,手中的笔掉落,脸上是惊喜,连忙起身都忘了那笔墨落到了考卷上废了整张考卷,人却如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来报信的几人一脸惊愕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人忍不住说道:“林兄,不会是对那甄氏动了心吧?”

不然怎么解释,在县学这些日子,即使是宋教谕叫他,也不见他如此着急过,他向来沉稳,做事不紧不慢有条理,可今天这样的却是头回见。

甄小玉朝县学门口再次看了一眼,心头有些失落,定是被那小贩给骗了,怎么可能再次入县学呢?

甄小玉担心林溯,决定在城南街头四处问问打听一下,刚转身要走,忽然一把熟悉的声音叫住她:“丫头。”

他身姿清瘦,却长得极高,梳好的一头乌发只在头顶上别了一根木簪,可这清雅的模样仍旧使他轮廓分明的五官显得格外出挑。

细长的丹凤眸,棱角有形的粗眉,还有那高挺的鼻梁以及那不薄不厚的嘴唇,明明五官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组合在一起,却是好看至极。

他眼神专注,眸里似乎有千言万语,看得甄小玉心头紧张,可她也没来由的心头欢喜。

林溯真的进了县学,真好。

“林溯。”

甄小玉才出声,林溯却是朝她走来,那清瘦的身姿走到她的身边时,甄小玉才发觉自己只及他的胸口。

不再是披头散发邋遢的模样,现在的林溯才是那个玉树临风的青年,他会有大好的前程。

“可是,又要题字了?”

林溯一语猜中甄小玉的目的,她有些尴尬的一笑,点了点头,问道:“你方便么?”

林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跟我来。”

甄小玉只好跟在他身后,见他要带着自己入县学,她很是意外。

“县学可以随意进出么?”

甄小玉从来没想过可以参观县学呢,真是好奇。

林溯却是温和一笑,说道:“有人带便可,你紧跟着我,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甄小玉向来脸皮厚,自是不会在乎,这种感觉吧,就有种去参观男生宿舍的感觉。

跟在林溯身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县学的门,走在游廊上,还能遇上不少读书郎好奇的目光。

恐怕还没有哪个女子来县学的,甄小玉算不算头一个。

县学外头看不出什么,里头却带着浓浓的学习氛围,便是走路的书生都有可能手中拿着一本书,时常还传来几声吟诵,这种读古书时带着吟诵调调的感觉,像个老学究似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甄小玉到了林溯住的地方,却发现他的寝房里放着两张床,原来两人一屋。

每张床的旁边有一张书桌供他们学习用,上头摆了笔墨纸砚。

甄小玉一过来就看到书桌上的一张考卷染满了墨迹,笔墨倒是放置整齐了。

林溯见考卷才想起来,赶紧将考卷收起,随手就丢去纸篓里,瞧着得重写了。

甄小玉打量了一眼两张床,只见床上的被褥叠得整齐,皆是清一色的灰蓝棉布料,即使洗得有些发白,却仍旧看着很舒服。

便是洗漱用具,也是摆在一角,很整洁。

这男生宿舍比女生宿舍还要讲究,瞧着在县学里的生活还挺不错呢,这让甄小玉怀念起大学和高中时的生活了。

桌前只有一张椅子,林溯就将旁边书桌前的交椅搬来给她坐下。

两人方坐下,门外就响起脚步声,只见一群书生进来了,一入门看到两人都纷纷顿足,一脸惊讶的看向甄小玉。

到这个时候,甄小玉才发现林溯的脸红了,他轻咳一声介绍道:“丫头跟我同村,正好要我帮着写些字,就叫她进来了,写完我就送她走。”

这些书生都显得有些害羞,尤其甄小玉看来时都避开了目光,倒是其中一个胆大的,试探的问道:“这位就是学识渊博的甄氏了吧?”

林溯点头。

没想这些书生都亢奋了,纷纷说起那些诗作,倒是把甄小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些诗不是她做的啊喂,这要闹乌龙了,她哪会做诗。

甄小玉根本没机会说话,这些书生就围了过来,问这一次她要写些什么诗作,甄小玉这才接上话:“首先声明,这些诗不是我做的。”

众书生有些失落,但仍旧不死心的问:“那是谁做的? 我看甄姑娘别谦虚了,你说的这些诗作,我们闻所未闻,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

甄小玉一张嘴说不过他们,林溯也不帮她,反而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她无奈一叹,随便他们怎么想吧。

接下来要写的诗作,是给一家酒楼做花灯,所以写吃食相关的诗作,于是这些读书郎都憋着一口气,也不出声打扰她了,只是数双眼睛盯着她看。

林溯也在看她,笔墨都准备好了,只要她开口,他就落笔。

这气氛,使甄小玉都不敢贸然开口了,许久清了清嗓子,开了口:“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

将杜甫的一首《槐叶冷淘》念出来,甄小玉声落,林溯便摘抄完毕,众读书郎一边听一边看,脸上满是惊异。

“鲜鲫银丝脍,香芹碧涧羹。”

“无声细下飞碎雪,有骨已剁觜春葱。”

甄小玉一口气念了好几首,林溯也抄了好几首,脸上却扬起笑意,众读书郎从刚开始的新奇惊异,到后来的恭敬拜读,再看甄小玉,他们看她的眼神不同了。

“想必这间酒楼的生意要好一段时间了呢。”林溯落下笔,开了口。

有读书郎接话:“是哪间酒楼,我倒要去吃上一吃的。”

甄小玉看着林溯写的字,明明有些晕染的纸张,他的字却巧妙的收了边,根本看不出来。

如今林溯在城南出了名,他题的字足够这花灯的销量。

等纸张干了,甄小玉念出来的诗作,也都被这些读书郎背诵了下来。

只是他们没有看到的是,门外游廊下,钟伟带着甄薇走了过来,却在众人念起诗作时,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甄薇不知是谁做的诗,但是里头一片叫好声,她也就顺势听一耳,钟伟却是神色不明,眼神紧张的看着门口。

直到,甄小玉收拾好纸张从房里出来,身边还围着一群读书郎时,钟伟的脸都绿了。

回到县学后,钟伟听到不少传言,然而他是不信的,定是林溯的主意,可现在他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所以,甄氏嫁给他的时候是在藏拙?

甄太傅之女,又岂会是庸才?

她怎么可以骗他?

早知道她如此有才气,他断不会与她和离的,指不定甄家藏书的知识全部被她记住了。

十七岁的年纪就能出口成诗,要是男儿身,可不得了。

钟伟就这样盯着甄小玉走出来,当看到旁边一同出来的林溯时,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立即上前一步,喊了一声:“甄氏。”

原本还在讨论诗词的几人都停下了脚步,甄小玉疑惑的看向钟伟。

甄薇惊愕的来到钟伟身边,看着甄小玉,惊呼道:“小玉,你怎么在这儿?”

她怎么就不能在这儿,真是可笑。

甄小玉掀眸看了甄薇一眼,就要从两人身边走过,钟伟却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脸色很是难看。

甄薇见了脸色大变,她盯着钟伟的手,那精致的小脸上已经掩饰不了自己的愤怒,难不成,钟秀才喜欢上这个傻子了?

“放手。”

甄小玉皱眉,若是再敢扒拉她,可就真动手了。

钟伟却是不放,反而含怒问道:“为什么骗我?”

林溯此时上前一把将钟伟的手打下,沉声道:“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清瘦的身姿平时看着好说话,眼下生下气来,却像变了个人,同窗们见了林溯的模样都知道他动怒了,心头生出畏惧。

林溯这人可不好惹,他可是宋教谕身边的大红人。

钟伟的手被打下,上前指着林溯怒不可遏的开口:“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指责?”

敢对林溯动手,甄小玉二话不说顺手就扣下钟伟的手随即一推一拉,来了一个过肩摔,转眼钟伟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引来众同窗的笑声。

甄薇第一次看到小傻子这么勇猛,吓了一跳,赶紧退后一步,悄悄地从人群后离开。

甄小玉朝林溯看去一眼见他没事,松了口气,只是林溯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她怎么感觉林溯的眼神里有欣赏的意味。

他不怕她会功夫显得不够温柔么?

钟伟被人嘲笑,面红耳赤,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指了指甄小玉,咬牙切齿的却硬是说不出话来。

甄小玉却是扬起唇角,大声说道:“钟秀才,你记好了,我们已经和离,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再说,你都已经纳妾了,在外头还有别的女人,现在还管我一个前妻的事,你指不定有些毛病。”

“以后最好别惹我,惹我就动手打你,见一次打一次。”

甄小玉的话引来读书郎的疑问,有人问道:“不是钟秀才休弃的?而是和离的?居然在外头养女人?”

随着这惊呼声,钟伟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再也待不下去,赶紧离开。

甄小玉却是疑惑的看向这些读书郎,问道:“谁说是他休的我,我又没有犯七出,我们是和离,和离书还在我手上呢。”

说完,甄小玉从怀里拿出来,自打上一次村里人误会她开始,就将和离书带身上了,一是怕被陆氏寻到给毁了,二是万一遇上麻烦好解释。

果然派上了用场,他们看一眼和离书,就知道这字是谁写的,这不正是钟秀才的笔墨么,所以他先前所说是碍于颜面才说的了。

难怪有人传钟秀才这几日不在县学是回家纳妾去了,看来此事是真的了。

转眼间众读书郎都说起钟伟的不是,如此有才的女子,他倒是不懂得珍惜,对甄小玉也越发恭敬看重了。

与林溯一起从县学出来,林溯忽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包袱递到她的手中,温声道:“丫头,这一次能入县学多亏得你。”

“上一次你帮我卖考卷存下的银钱,我买了布料在裁缝铺里给你做了两身衣裳,你看合不合身,不合身就送去改一改。”

“不过大一点儿没关系,你还在长身体。”

甄小玉看着手中的包袱,很是意外,看着他的天蓝色长衫瞧着也不是新做的,多半是捡的人家的旧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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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郁闷的说道:“谁让你乱花银子了,怎么不给自己置办几身,你现在在县学读书,就该穿好些,我现在努力挣着钱呢,过几日就能买新衣了。”

林溯无奈的看着她,“等你有钱再置办几身去,这两身替换着穿,知道你针线活不好,以后你也别强来,送去裁缝铺,多花几个钱能做得好看些。”

这话真是让甄小玉很无语,她身上背着的小布袋就是她自己做的,针线很粗还露外头了,这是遭林溯嫌弃了么。

林溯转身要走,甄小玉上前两步,手中的衣裳看颜色就是女装,现在退给林溯也无法挽回那些银钱,只好收下,只是今日林溯对她完全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他会不会对自己也有意呢?

林溯回头看了她一眼,交代道:“回去吧,回去就坐牛车,少走山路,别舍不得花钱,以后我抄书赚的钱都给你。”

这......

甄小玉的心怦怦直跳,只差没有开口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呢,然而开不了口,她呆呆地看着林溯走入县学的背影,手里抱着他送给自己的衣裳,心头甜甜的。

一转身,甄小玉就看到了县学门口停着的马车,甄薇从里头露出脸,“小玉,我有话要说。”

刚才被钟伟扒拉的时候,甄薇是怎么走的,她没有印象,这人倒是机警,刚才要是在那儿,甄小玉还会说钟伟在外养的女人就是她,叫她有口难辩。

甄小玉没动,甄薇只好从马车上下来,与甄小玉一起来到拐角处,方开口问道:“你跟钟伟和离了?”

甄小玉这才正眼看向她,今天问这个问题的人不少,想起先前在村口遇上她说的话,也不瞒她,说道:“是呢,和离了。”

果见甄薇掩饰不住的露出一个笑来,扬起唇角,看着甄小玉,随后说道:“既然和离了,以后不必入县学寻他了,以后他会是你的妹夫。”

所以小三是她么?还真不掩饰呢。

甄小玉将她上下打量一眼,随即问道:“这事儿什么时候开始的?”

甄薇终于收起心思轻咳一声,看着甄小玉说道:“此事就算过去了,以后钟伟的事不劳你操心,不过我最近看到你在卖花灯?”

想转移话题,甄小玉卖花灯的事,想来县学里的人都知道,那诗作太过出名。

“你说过去就过去了,先前叫我回去和离的人是你,所以那次送钟伟回县学的人是你了?一同坐的马车来的县学。”

甄小玉记起那双白皙的手,倒与甄薇的像。

甄薇也不瞒她,颇有些得意的说道:“钟秀才本来喜欢的就是我,娶你只是爷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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