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Princessr 2个月前 119次点击
甄薇又沉思了好一会儿,方开口,说道:“好,你告诉我这原料之处,我给你五百两银子,只是我现在手头真没有这么多钱,前不久得到的一笔银钱也落到了钟伟的手中去了。”
“他要买笔墨,要读书,也有同窗好友应酬,手中不能无钱。”
甄薇似乎想将钟伟的惨状说出来,能博得陆氏的同情,哪知陆氏已非当初的陆氏,她现在冷淡地听着。
等甄薇说完后,陆九娘一脸奇怪的看着她问道:“这关我何事?他又不是我的夫君。”
此时的甄薇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小妾是她逼着休弃的,按理这小妾这么说,她该高兴,可是现在却高兴不起来,这五百两银子真被她讹上了么?
“快点给钱吧,我赶时间,我不想再在道城待下去。”
陆九娘一脸的不耐烦。甄薇沉默了许久,最后没法,只好将最近收的一笔买原料的钱先周转一下,等私卖的注解书本以及县学里的纸墨来了货钱再填补上。
于是,再次叫丫鬟进去拿钱,陆九娘转眼收到五百两银子的银票,厚厚的一叠,她这一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眼睛都看直了。
丫鬟在一旁甚是瞧不起陆氏,甄薇也是一脸的肉痛,陆九娘却是颤抖着手将银钱收下后。
这才抬头看向甄薇,说道:“我叫人画了一张舆图,你们跟着舆图走,就能找到了。”
甄薇皱眉,冷笑道:“你不一起去?”
陆九娘压着心头的喜悦,语气淡淡地说道:“我不去。”
“那若是这舆图是假的呢?”甄薇生气开口。
陆九娘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你也可以不信,我烂命一条。”
这五百两银子,就算没有提供这舆图,她也要定了,就是来讹钱的,想她甄薇向来精明,却落这无赖手中。
陆九娘接着开口:“只是我为何要骗你们,我又不会造纸,只是无意中得知这一处地方,我得五百两钱,并没有什么吃亏的。”
甄薇看到陆九娘一脸平静的样子,心头犹豫不定,陆氏要走了,甄薇心思一动,放陆九娘走。
只是陆氏一走,身后便多了两人跟踪,甄薇得到了舆图,立即派人连夜入山寻找原料所在之地。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
这边甄小玉匆匆来到村里正伍全喜家,那会儿林溯也在,见她乘夜而来,有些奇怪,便得知她想买下东边山头的想法。
林溯不知她买下山头的用意,但有他一个童生在,是可以立文书的,何况村里正伍全喜又向着两人。
虽说直接买下山头的事,以前不曾有过,但是真要有人买,这村里共用的山头似乎也能卖,就是得去打听一下。
林溯见自家媳妇如此焦急,有外人在也不好同他解释,于是说道:“我倒有个法子。”
随即林溯给伍喜出了一个主意,今天晚上,他便写下一张万民书,太傅村的村民只要半数以上的人签字同意,东边山头就能卖掉。
明个儿他写下文书与万民书一起呈到县衙,立即将事情办了,不管多少钱,都要买下的。
而甄小玉明日便去找石匠,在东边山立石碑划界限,一天内将此事办下来,林溯明天与伍全喜一起去一趟县衙办事。
伍全喜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只要村里半数以上的庄户同意,东边山头是一定能卖,以前村里建祖祠,或者公用地,都是这么做的。
当天夜里也不歇着了,正好趁着这事儿没有公开,免得村里人传来传去的,一但被有心人在中间煽风点火,反而事情办不成。
由林溯跟着伍全喜一起亲自上门劝村户,卖了东边山头,所得银钱,全村按户和人数分钱,左右山中有野兽,村里人也难得用上那东边山头。
若是能卖钱,分给大家伙的,为何不卖呢?
甄小玉在伍家院里等到半夜,伍全喜和林溯就忙活到半夜。
那会儿坐在东屋书桌前的甄小玉看着林溯练的字帖,发觉林溯的字迹比以前写得更有气势了。
等了两个时辰见林溯没有回来,她受不住,就想在林溯的床头靠一会儿,的确是这东屋里简陋,连张靠椅都没有。
哪知这么一沾床,闻着熟悉的气息,她竟然睡着了。
三更天时,林溯和伍全喜才回来的,回来时带着一身寒气。
林溯一入屋,就看到床上躺着的甄小玉,他竟有片刻的痴迷,睡了十几年的单身床,突然单身床上躺着一个自己心仪的女人,再正常的男人也会生出想法。
何况,林溯总在梦里梦到自己抱着丫头入睡,总是在关键的时候从梦中醒来,这会儿半夜三更看到她,真实的存在着,甚至整个屋子都是女人的香气。
他着实有些没能忍住,原本困乏的他,竟然清醒的坐在床沿边,面红耳赤的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甄小玉。
他的手不自觉的伸入被窝,不敢乱动,原本只是想把她露出的小脚放到褥子里,哪知摸到她的柔软的小脚,林溯忽然停下。
那模样有些痴狂的似在梦中,原来女人的小足是如此的柔软细腻,那包裹着的一层软布却是如此的迷人。
睡梦中的甄小玉,只觉得冰凉的脚丫忽然暖和起来,她满足的将双脚往暖和之处挨,最后安心的睡沉了过去。
清晨醒来,甄小玉才睁开眼睛,却发觉这不是她的闺房,吓了一跳,连忙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一双小脚被人捉住。
撑起半身去看时,便见林溯半靠在床尾边,一身天蓝色长衫穿在身上,双手却捧着她的小脚揣在怀中取暖,就这样半靠着睡着了。
甄小玉看着这场景,一脸的不可思议,林溯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睡得这么沉,没有发觉。
只是为了她的脚丫取暖,竟然这么捧着睡了一夜,他会不会着凉了?
甄小玉的小脚挣扎了一下,哪知睡梦中的林溯却下意识的将她的小脚捧得更紧了,甚至还将她的小脚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那模样与刚才所想似有不同,更像是某种恋足癖......
甄小玉的脸都红了,轻轻的想将脚收回,却在挣扎间,林溯忽然睁开眼睛,那一张俊逸的脸上,还有着刚从睡梦中醒来时的茫然。
甄小玉的脸更红了,轻咳一声,再次动了动小脚,林溯终于反应过来,他赶忙松开手,面红耳赤的起身。
只是,在甄小玉将脚收回准备穿绣花鞋时,他的眼神还会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小脚去。
甄小玉扬起唇角,觉得林溯真是个书呆子,这么孤男寡女住上一夜,他竟然也只有一点小小心思,也太正人君子了。
理了理衣裳起身,见林溯还站在跟前,似乎有些可惜的样子,甄小玉却是起身,随即抱住他的腰身,趁他低头之际主动吻上他。
一个吻,对这个书呆子那是最好的鼓励,果然,刚才的惋惜没有了。
原本只是补偿一下的亲密接触,没想林溯尝到了甜头,竟然有些意犹未尽起来,还会无师自通的抱着她直接往床沿走。
直到将甄小玉一把甩在床上,他欺身上来,甄小玉才反应过来。
不得不说,男人的冲动是与生俱有的,就算是正人君子林溯,也逃不过。
缠绵又细长的吻密密落下,甄小玉也有些迷糊起来。
林溯甚至与往日的温柔有礼不同,这一次显得有些粗鲁的想要将她一口吞下。
就在两人一发不可收拾之时,门外响起伍全喜媳妇赵氏的声音,是叫林溯入城去县衙的事。
床上的两人终于醒悟过来,却发觉两人衣裳早已经剥落一地,那裹紧的褥子,将两人纠缠在一起。
林溯额头布满了汗珠,他从柔软的褥子里抬起头来,对上甄小玉迷离的眼神,这一刻真希望门外无人打扰,但他知道,他差一点儿夺了丫头的清白。
捧起丫头的小脸,在她脸上吻了吻,滚烫的无处安放的冲动还是被理智战胜,不得不起了床。
甄小玉撇了撇嘴,趴在被褥里不动,看着林溯精瘦的身姿穿衣。
这么被自己的女人欣赏着,林溯还是有些吃不消的,他得有更强大的定力才成,不然又要犯下错事来了。
穿好衣裳准备出门的林溯,还是没忍住,他回头看向甄小玉,见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林溯竟没忍住,低笑出声。
他倾身上前单膝跪在床榻上,上前吻了吻甄小玉的额头,因刻意压制的情欲,哑着声低语道:“于礼不合,会毁了你的名声。”
甄小玉看着近在眼前的林溯,那张开始讲礼的俊脸上明明有着冲动,他极力忍着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破坏掉,于是她也这么做了,迎着他的呼吸仰头上前献上一吻。
林溯被她的主动倒吸一口气,又因甄小玉抱住了他的脖子,导致褥子滑落,露出洁白的肌肤。
林溯的眸色深了,呼吸也有些粗重起来,不受控制的回抱着甄小玉,又是深深地一吻,才穿整齐的衣裳又差一点儿剥了下来。
外头赵氏一直怀疑甄姑娘没有走,要真是没有走,那就是孤男寡女处了一夜,一想到这儿,赵氏就惊了一跳。
虽说两人就要成婚,可是也不能婚前就在一起了,那是多么有违伦常的事。
要是被人知道了,甄家的名声可就没了,甄家如今又在开学院毁了名声,甄家就要成为笑柄的。
于是,赵氏见叫不应,催着丈夫过来敲门。
伍全喜上前拍打了两下,下手重了些,到底是将屋里难舍难分的两人给敲醒了。
林溯连忙一把推开甄小玉,半敞开的天蓝色长衫,露出里头若隐若现的精瘦胸膛,这会儿再看这模样,真有一种斯文败类之感。
偏生甄小玉吃这一套,最喜欢看林溯身上迂腐又热情的样子,既守礼又要坏规矩的纠结。
林溯起身,甄小玉伸出藕臂,随即抓住他的衣襟往床上一拉,接着捧起林溯的脸再一次深深一吸。
这强势的轻薄之举,竟让林溯热血沸腾,怔怔地看着甄小玉,哑着声道:“丫头,洞房花烛夜,你跑不掉的。”
甄小玉这才一脸满足的抬头看向他,一双眼梢上扬的美眸中带着挑衅的看着他,“来呀,谁怕谁。”
林溯倒吸口气,这可是在挑战他男人的忍耐度,仅一句话,便让林溯全身起了反应,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林溯无奈看着她,拿起她的手轻轻一咬说道:“丫头,你等着。”
林溯起身整理衣裳,面上红润还不曾褪去,就上前开了门。
半开着的门,林溯却挡在门缝处,赵氏和伍全喜硬是看不到里头的情况。
林溯一出来,就顺手将门关上,赵氏动了动嘴唇,想要说点儿什么,却显得有些犹豫。
伍全喜是个大男人,嘴巴快,性子直,便直接问出口:“甄家大姑娘昨个儿可回去了?”
着实是林溯这满脸红润的样子,过来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原因。
林溯一身天蓝色长衫,儒雅又有礼貌,只是这么挺括的站在这儿,他要说不是,谁都愿意相信。
但林溯这一次却是面色认真的看向两人,问道:“甄家大姑娘昨夜可有来过?”
伍全喜和赵氏一听,两人恍然大悟,一脸尴尬的笑了笑,赵氏接了话:“对了,老头子,你可曾看到大姑娘?”
伍全喜连忙摆手,夫妻两人赶紧往回走,还交代林溯赶紧洗漱,要入城一趟。
林溯点了点头,等两人一走,才依依不舍的朝东屋窗子看了一眼,严肃的脸上瞬间变得柔和,谁也别想坏他媳妇的名声。
伍全喜和林溯天亮就带着万民书往城里去了。
赵氏等人一送走,立即缩在正屋里不再出来。
只有没心没肺的甄小玉,还慢吞吞的穿好衣裳,梳了个头发,这才从东屋里出来。
出来后还发觉院里没有半个人影,觉得奇怪,既然没有碰上人,她也就没法打招呼了,就这样走了吧。
甄小玉从村道上回来,到了甄家三房的院子外,正好遇上准备出门的甄薇,她看到甄小玉,一脸惊奇的问道:“你昨夜一夜未归?”
甄小玉皱眉,不答反问:“你莫不是扒了我一夜的门?”
甄薇冷笑一声:“谁有这功夫,你昨夜去哪儿了?”
“你既没有扒我一夜的门,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睡在闺房,话可不能乱讲。”
甄小玉面不红心不跳的,就这么扬长而去。
甄薇冷哼一声,昨夜她的确不在隔壁住着,可惜没能抓到证据,要不是昨夜给闹心的。
说起昨夜的事,甄薇原本派了两人跟踪陆九娘,想在半路将人扣下,夺走银钱,这样让她有苦难言,也尝尝她被威胁时的感觉。
哪知这陆氏精明,走在半路竟被两人跟丢了,甄薇感觉到不可思议,这陆氏竟然如此熟悉太傅村的山林之地。
莫不是被休弃的这些时日就是在山里头住着的,敢入深林的人不多,真不怕野兽吃掉么?
人没有找到,银钱自是追不回来,而留下的舆图,寻了半夜竟然走错了路,许是光线太暗的原因。
今天白日接着多派些人上山寻找,只要能得到这造纸的原料,这区区五百两银子也不算什么了。
甄薇这会儿便是准备亲自去一趟,从小在太傅村长大的,难不成她还找不到不成。
而甄小玉回来后,洗漱一番,随即在三房小厨房露了脸,吃了早饭,这才出门找石匠立石碑,划地界。
等忙到晌午时分,林溯和伍全喜竟然坐着牛车回村了,然而两人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赵氏见了,忙问出了什么事,伍全喜将县衙里的文书拿出来说道:“能做私卖的文书下来了,此事不成问题,主要是这价格不便宜。”
赵氏一听,忙问是多少,伍全喜说一处山头三百两银钱,一文不少。
赵氏吓了一跳怒道:“一处山头三百两银钱,谁有这么多的钱了,真是可笑,那山头放在那儿万万年也没有什么收入,里头野兽多,一般人还不敢上山呢。”
“这是坐地起价,老头子,你就没有办法了么?”
伍全喜摇头叹气,他但凡有办法也就一并办了,再说今天还带了一位读书郎在身边,能说会道,也没能将价格讲下来。
赵氏又道:“那就奇怪了,山头不就是咱们村的收入呢,凭着还得县衙定价格,那这钱可是全部落咱们村里人手中?”
伍全喜却是摆手:“这不可能,听上头人说,今年道城正好要颁布一条规矩,以后山头田地自由买卖,会增加一处山林税和田亩税。”
“也就是说,以后咱们太傅村里头,属咱们村的山头,不管用没用上,都得咱们村的村民一起平摊,也得缴税。”
“如今东边山头卖出去,那就是买的人以后每年都得缴山林税,这个消息,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村里人说去,这是又增加了杂税。”
赵氏听着一脸的难过:“咱们村过得本就不好,现在还增加税赋,要咱们怎么活了。”
“这山放在这儿好好的,凭着缴什么税,以前都没有呢。”
夫妻两人一时间心情都不好了,林溯这会儿才开口,他面色冷静的分析道:“自是道城地方税收太少,不足以支付道城的修建等其他花销,才额外多收一份税目。”
“按照我朝律令,地方官员是可以增加杂税目,所以这山林税和田亩税是不可能避免了。”
有了读书郎这话,可见此事板上钉钉,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只是,林溯一想到这三百两银钱,就有些后悔当初遇上宁城和江城县学的人,没有答应他们出考卷的事。
如今丫头要如何积齐这些银钱?
林溯转身回了东屋。
而此时太傅村里,传出昨天夜里里正和林溯在村里头挨家挨户找人签字的事,实在诡异,于是天一亮,全村都传开了。
甄薇从山上下来时,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听到东边山头,便立即带着人往东边山头去。
手里陆氏给的舆图,被甄薇咬牙切齿的撕碎,一张娇艳的小脸上满是怒火,说道:“陆氏用假舆图讹我,此仇不报,我以后甄氏倒着写。”
“走,往东边山头去。”
紧接着一行人就往东边山头去了。
只是才到东边山头地界,就看到甄小玉带着的石匠在上界碑,两姐妹相遇,也都明白了意思。
“甄薇,我已经买下了整座东边山头,以后这儿你就不必来了。”甄小玉淡然的开口。
甄薇却是握紧了拳头,要不是陆氏的舆图害她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也不至于让这个傻子先她一步。
甄薇气急败坏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的事呢,上午办好的文书,去吧,以后别再来这儿了。”
这话说的,甄薇咬牙切齿,半天的时间,她竟然将整座山买下了。
“文书呢?你说买下了就买下了?”甄薇不死心。
甄小玉却是面色冷淡的说道:“你若还是打算进出我的地盘,那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二爷,道城县学的纸墨,甄家的造纸作坊,还有书铺里的考卷。”
甄薇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看着甄小玉,半晌才逼出两字:“你敢?”
“我为何不敢?甄薇,我从来没有怕过你,你有什么可怕的,都是甄家待嫁的女儿,你除了有父母,还能有什么?”
“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好生回去,也仔细反省一下,这么多年过得太顺了,是不是该收敛点了,不然你的苦日子在后头。”
甄小玉说完,回头指挥着工匠接着做。
甄薇来得迅猛,走得却是匆忙狼狈,看到的工匠,都感觉这甄家大姑娘真是不简单,即使没有父母长辈庇护,竟然也有如此底气,将二姑娘给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