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泣血:明德中学的冤魂与金丝眼镜下的罪恶》

3 梦入江南烟雨醉红尘 9小时前 60次点击

九月的梧桐叶刚染上金边,林晚秋拖着蛇皮袋站在明德中学门口时,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雕花铁门上“明德至善”四个金字晃得她眼睛发疼,山外的世界总比腊肉香,可此刻她闻到的,是潮湿空气里混着的、像陈年霉味的不安。

“新来的?”传达室大爷探出头,皱纹里嵌着笑,“高三(七)班的吧?张老师在里头等你。”

张敬之的办公室飘着檀香,他指尖夹着的红烛在玻璃柜里明明灭灭。“晚秋同学,”他推过一杯蜂蜜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你的入学申请我看了,山里出来的孩子不容易,以后有难处尽管找我。”

林晚秋攥紧了衣角。临行前阿爸塞给她的皱巴巴的钞票还在贴身口袋里,那是卖了三亩核桃树才凑齐的学费。她讷讷地说谢谢,没敢告诉张敬之,昨夜在火车站候车时,有个穿校服的女生塞给她半块玉佩,说要是在学校遇到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一定要躲开。

女生的手腕上有淤青,像极了山涧里盘着的青蛇。

一、烛影

第一个异常出现在军训夜。

紧急集合的哨声刺破凌晨三点的寂静,林晚秋跟着队伍跑到操场时,看见月光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只匍匐的巨兽。张敬之站在主席台上,红烛在他手里明明灭灭,“同学们,考验意志的时候到了。”

绕着操场跑第十圈时,队伍末尾的女生突然尖叫。李雪跌坐在地,手指着教学楼三楼的窗口,那里晃过一个白影,长发垂到脚踝,像极了上周没来上课的苏梅。

“看错了吧?”张敬之笑着扶起李雪,掌心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腰,“苏梅家里有事,请了长假。”

林晚秋打了个寒噤。她认得苏梅,那个总穿碎花裙的女生前天还在食堂帮她刷过饭卡,说张老师人最好,去年冬天还帮她付了医药费。可昨夜她起夜,分明看见张敬之把苏梅拽进了办公楼,月光下苏梅的白裙子被扯出个破洞,像只断了翅膀的蝴蝶。

那晚之后,李雪开始失眠。她总说枕头底下有哭声,凌晨三点准时响起,像有人用指甲刮着木板。直到一周后,宿管在顶楼水箱里发现了她,校服领口别着的校徽,沾着几根不属于她的、染成栗色的长发。

警察来的那天,张敬之在班会上红了眼。“李雪同学一时想不开,”他点燃一支红烛,火苗在每个人脸上跳,“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别让她的牺牲白费。”

林晚秋盯着烛泪在桌面凝成的红痕,忽然想起苏梅塞给她的玉佩,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

二、玉碎

深秋的雨下得黏糊糊的,林晚秋在图书馆整理旧报纸时,发现了夹在1998年合订本里的照片。泛黄的相纸上,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教学楼前,中间的正是年轻十岁的张敬之,左边是教物理的刘斌,右边是总务处的王强。

照片背面有行铅笔字:第三根烛。

“在看什么?”刘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的量尺敲得桌面咚咚响,“高三生还敢偷懒?”

林晚秋慌忙合上报纸,指缝间瞥见照片里的三人胸前都别着红烛形徽章。刘斌的手指搭上她的肩膀,温度凉得像蛇,“听说你跟苏梅走得近?”

她猛地抬头,看见刘斌的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雨,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水。“苏梅……她不是请假了吗?”

“是呀,”刘斌笑起来,量尺划过她的辫子,“不过上周我去后山埋实验废料,好像看见她了。穿的还是那件碎花裙,就是……”他故意停顿,“脸肿得像发面馒头。”

林晚秋冲出图书馆时,雨丝打在脸上生疼。她跑到后山的松树林,腐叶下埋着半截碎花布,旁边的泥地里有个新鲜的土坑,边缘散落着几粒安眠药。

玉佩在口袋里烫得灼人。她想起苏梅说过,张敬之的办公室有个密室,藏着往届女生的日记本。

三、密室

感恩节那天,张敬之请几个贫困生发饺子。林晚秋捏着饺子的手在抖,他办公室的檀香里混着别的味道,像阿爸处理野猪时的血腥味。

“晚秋怎么不吃?”张敬之往她碗里添了个虾仁馅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是不是不合胃口?”

林晚秋盯着他手腕上的红绳,和苏梅失踪前突然戴上的那根一模一样。她借口去洗手间,溜进了办公室隔间。红木书柜的第三层能推动,后面露出的暗门挂着铜锁,锁孔形状像支燃烧的蜡烛。

玉佩塞进锁孔时,“咔嗒”一声轻响。

密室里堆着十几个木箱,最上面的贴着“2003级 周婷”。林晚秋掀开盖子,褪色的日记本里夹着张照片,扎马尾的女生笑得灿烂,可最后一页的字迹被泪水泡得模糊:张老师说只要我听话,就能让我爸减刑……今天他带了刘老师和王老师来,他们说这是对我的考验……

箱子底层压着件校服,领口别着的校徽和李雪的一模一样。

“喜欢这里的藏品吗?”

林晚秋猛地回头,张敬之站在门口,红烛的光映得他脸一半明一半暗。“苏梅也来过,”他慢悠悠地说,“她非要把这些告诉校长,你说傻不傻?”

暗门被锁上时,林晚秋听见刘斌和王强的笑声。他们拽着她的头发往铁架床上按,张敬之的红烛在旁边晃,光晕里她看见墙壁上刻满了名字,最新的那个是苏梅,字迹还很新,像用指甲刻上去的。

“山里来的姑娘就是纯。”王强的手扯着她的衣领,“比城里丫头懂事多了。”

剧痛传来时,林晚秋咬破了舌尖。血腥味里,她看见苏梅的日记本从口袋滑出来,某一页画着张简易地图,后山的废弃防空洞被打了个红叉。

四、防空洞

再次醒来时,林晚秋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张敬之坐在床边削苹果,“你低血糖晕倒了,吓死老师了。”他的指甲缝里有红泥,像没擦干净的血。

窗外的梧桐叶落得差不多了,林晚秋数着光秃秃的枝桠,数到第七根时,突然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她记得苏梅的地图,防空洞的入口藏在老槐树下,被厚厚的落叶盖着。

防空洞的霉味里混着消毒水味。林晚秋举着偷来的打火机往里走,火光照亮的石壁上,贴着一张张女生的照片。苏梅的照片在最里面,旁边用红漆写着“不听话的下场”。

更深处传来呜咽声。

李雪蜷缩在铁笼里,手腕被铁链锁着,看见林晚秋时突然睁大眼睛,“她们说要把我卖给山里的老光棍……苏梅就是被他们卖了,我听见他们打电话说的,买家给了三万块……”

铁笼旁边还有个空的,挂着件碎花裙。

“快跑!”李雪突然尖叫,“他们来了!”

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张敬之的声音带着笑:“找到你们了。”他身后的刘斌扛着铁锹,王强手里的麻袋在晃,像装着什么活物。

林晚秋拽着李雪往洞口跑,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王强扑过来抓住她的头发,张敬之的红烛掉在地上,火苗舔着地上的酒精,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火光里,林晚秋看见石壁上的名字开始渗血。周婷、赵雅、苏梅……那些被红烛吞噬的灵魂,此刻都在火里睁着眼睛。

五、红烛

冬至那天,明德中学放了假。张敬之在办公室摆了三桌酒,刘斌和王强喝得满脸通红,他们刚处理完防空洞的“麻烦”,用混凝土封死了洞口,就像处理掉往届那些“不听话”的女生一样。

“还是张哥有办法,”王强往嘴里灌着白酒,“那两个丫头片子,烧得连骨头渣都没剩。”

张敬之笑了,点燃三支红烛。“每年这个时候都要祭奠一下,”他对着空椅子举杯,“周婷最爱喝红酒,赵雅喜欢吃巧克力……”

门突然被推开,穿白大褂的校医站在门口,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注射器碎了一地。“你们……你们把林晚秋的肾卖了?”她声音发颤,“她还活着啊!”

张敬之脸上的笑僵了。他们本想等林晚秋断气后取肾,没想到校医偷偷给她打了强心针。

“既然听见了,就别走了。”刘斌抄起桌上的酒瓶。

校医转身就跑,却在走廊撞见了穿校服的女生。林晚秋站在那里,半边脸被烧伤,眼睛却亮得吓人,手里攥着半截红烛,正是张敬之密室里的那支。

“你们看,”她举起烛火,火苗映出身后的影子,十几个模糊的女生轮廓在墙上晃动,“她们都来了。”

张敬之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和刘斌、王强把周婷拖进防空洞时,也是这样的冬至夜。女生哭着说要举报他们,他情急之下用烛台砸破了她的头,温热的血溅在红烛上,火苗突然窜得老高。

此刻烛火也在疯长,舔着刘斌的裤脚。他惨叫着去扑火,却在火光里看见周婷的脸,二十年前的惊恐凝固在那里。王强想往门外跑,被突然关紧的铁门弹回来,苏梅的影子从门缝挤进来,长发缠住他的脖子。

张敬之退到窗边,看见楼下站满了穿校服的女生,李雪、赵雅、苏梅……她们的眼睛都黑洞洞的,像防空洞深处的暗。林晚秋举着红烛走过来,烛泪滴在他手背上,烫得像烧红的烙铁。

“你说,”她轻声问,声音像山涧的冰泉,“红烛烧完的时候,你们会去哪里?”

消防车来的时候,办公楼已经烧得只剩骨架。消防员在灰烬里找到三具焦黑的尸体,姿势扭曲,像被什么东西捆着。最奇怪的是,他们的胸口都插着半截红烛,烛芯已经烧完,烛泪凝成血红色。

警察在防空洞的混凝土下挖出了七具骸骨,校医提供的录音带里,张敬之三人的对话清晰可闻。记者蜂拥而至,明德中学的金字招牌被摘下那天,林晚秋站在山岗上,看着山下的火光渐渐熄灭。

她贴身的玉佩裂了道缝,像极了苏梅手腕上的淤青。风里传来铃铛声,是山外难得听见的清脆,林晚秋知道,那些被困在红烛里的灵魂,终于可以回家了。

后来有人说,每逢冬至夜,明德中学的废墟上会亮起烛光,十几个女生的影子围着烛火转圈,唱着跑调的《送别》。有胆子大的去看过,只捡到半截烧完的红烛,烛泪里混着的,是再也洗不掉的、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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