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民间故事:十两恩情债

3 ねこcat_māo 5小时前 34次点击


山阴县有个孤儿名叫仇六,父母在他五岁那年染上瘟疫双双去世,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无依。亲戚们都嫌他是个累赘,谁也不肯收留,小小的仇六便开始了流浪乞讨的生活。

那年冬天特别冷,雪花像鹅毛般飘了三天三夜。七岁的仇六穿着一件补丁摞补丁的破棉袄,脚上是用草绳绑着的破草鞋,已经两天没要到一口吃的了。他缩在县城东街的屋檐下,小脸冻得青紫,嘴唇裂开一道道血口子。

“喂!小乞丐,这是老子的地盘,滚一边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乞丐狠狠踢了仇六一脚。这人外号“

癞头三

”,是这一带乞丐的小头目。仇六痛得蜷缩起来,却不敢哭出声——前日他因哭出声又被癞头三打了一顿,脸上的淤青还没消。

“三爷,这小子怀里好像有东西!”另一个乞丐眼尖,伸手就往仇六怀里掏。

“没有……真的没有……”仇六死死护着胸口,那是早上一位好心大娘给他的半个窝头,他舍不得吃,想留着明天再吃。

“拿来吧你!”癞头三一把扯开仇六的手,抢过那半个已经冻硬的窝头,“嘿,还藏食!兄弟们,教训教训他!”

几个乞丐围上来拳打脚踢,仇六只能抱头蜷缩。等他们打够了扬长而去,仇六才慢慢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一瘸一拐地离开这里。肚子饿得火烧火燎,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知道再不吃东西,恐怕真要饿死了。

走过香满楼酒楼时,仇六闻到里面飘出的饭菜香气,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下来。他绕着酒楼走了一圈,发现后墙有个被野狗刨出的豁口,刚好能容一个孩子钻进去。犹豫再三,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他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便瘦小的身子一缩钻了进去。

落地后,仇六失望地发现这里不是厨房,而是酒楼的后院。院子很大,长满半人高的荒草,墙角堆着些破酒坛烂木桶,看样子已经废弃许久。正想退出去,忽然听到一阵“哼哧哼哧”的声音。循声望去,院子最里头竟有个破旧的猪圈。

仇六踉跄着走过去,只见圈里趴着两头肥头大耳的猪,正懒洋洋地晒着冬日难得的阳光。见到陌生人,两头猪只是抬了抬眼皮,又继续打盹。

“唉……”仇六看着这两头猪,心里涌起一阵酸楚,“我还不如你们呢,至少你们有吃有住,不会挨打。”

目光落在猪槽里,仇六的眼睛猛地亮了。那猪槽里竟是酒楼客人吃剩的残羹剩饭——虽然已经馊了,但里头有白米饭、碎肉渣、菜叶子,甚至还有半块完整的馒头!这些东西在仇六眼里,简直比山珍海味还要诱人。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翻身跳进猪圈。两头猪吓了一跳,“哼哧哼哧”退到墙边,好奇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仇六扑到猪槽前,用手抓起那些残渣就往嘴里塞。冷掉的饭菜带着馊味,可饿极了的仇六哪里顾得上这些?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眼泪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自己怎么就活成了这样?

吃饱后,仇六打了个响嗝,看着那两头惊疑不定的猪,竟生出几分歉意:“猪兄,对不住了,抢了你们的食。”

他爬出猪圈,刚走几步,就听一声大喝:“哪来的小贼!”

一个酒楼伙计拎着猪食桶站在院门口,看到仇六,立即大声呼喊:“抓贼啊!有小偷!”

几个凶神恶煞的伙计冲进来,不容分说就是一顿毒打。棍棒如雨点般落下,仇六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断了,最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扔在城外的乱坟岗,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使不上力气,只好躺在那里等死。也许是命不该绝,那天傍晚,一个拾荒的老汉路过,见他还有气,喂了他几口水,又留下半个饼子。靠着这点水和食物,仇六硬是撑了过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又开始了流浪。

转眼又是几年过去,仇六十二岁了。这年冬天来得特别早,刚入冬就下了场大雪。仇六还穿着那件破棉袄——如今已经短得遮不住手腕,补丁也磨破了,露出黑乎乎的棉絮。草鞋早就穿烂了,他用破布裹着脚,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又冷又饿,眼前阵阵发黑。走到孟家庄村口时,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在一户人家门前。

这家的主人姓孟,村里人都叫他孟老翁。老翁今年六十有二,膝下无儿无女,老伴三年前病逝,如今只剩他孤零零一人过日子。好在有条黄狗与他做伴,这狗名叫大黑,是孟老翁从小养大的,通人性得很,孟老翁走到哪它跟到哪。

孟老翁的日子过得清苦,但总不忘分一口吃的给大黑。大黑也通人性,从不嫌家贫,白天跟着老翁下地,晚上守门看家,成了老人唯一的慰藉。

这天清晨,孟老翁早早起来扫雪。推开院门,就见门槛外蜷着个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看,竟是个半大孩子,脸色青紫,呼吸微弱。老翁一惊,连忙放下扫帚,费力地将孩子抱进屋里,放在炕上,盖上家里最厚的那床被子。

“大黑,去灶膛边守着,我把火生旺些。”老翁说着,往灶里添了几把柴。大黑听话地趴在灶旁,眼睛却盯着炕上的孩子。

孟老翁煮了碗姜汤,一勺勺喂进孩子嘴里。好一会儿,孩子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孩子,你醒了?”孟老翁松了口气,“你是哪家的?怎么倒在雪地里?”

孩子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孟老翁扶着他,又喂了几口姜汤。缓过气后,孩子“扑通”跪在炕上,朝着孟老翁“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老爷爷,谢谢您救了我……我叫仇六,是个孤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看着孩子瘦得脱相的小脸,孟老翁心里一酸:“你躺着别动,爷爷给你做碗热汤面。”

孟老翁来到灶间,舀出小半碗珍藏的白面——那是他留着过年包饺子用的。和面、擀面、切面条,动作虽慢却稳当。面快下锅时,老翁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怕是昨夜着了凉,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急急往后院茅房跑去。

解手回来,老翁洗了手,继续煮面。面煮好后,他拿出家里唯一的鸡蛋,在碗边磕破,打进去。看着黄白分明的蛋花在面汤里翻滚,老翁咽了口唾沫——他已经大半年没尝过鸡蛋了。

盛面时,老翁忽然发现碗里掉进了一小团灶灰。他连忙用筷子去挑,可那灰烬散开了。看着这碗难得的好面,老翁实在舍不得倒掉。他犹豫片刻,伸手从碗里捏起沾了灰的那块鸡蛋,放进自己嘴里吃了,然后才颤巍巍地把面端到屋里。

此时的仇六早就饿坏了,看到那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眼睛都直了。他接过碗,也顾不得烫,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面里竟然有鸡蛋!仇六已经记不清上次吃鸡蛋是什么时候了。他吃得又快又急,烫得直咧嘴也停不下来,转眼间一大碗面就见了底,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孟老翁在一旁看着,眼睛湿润了。等仇六吃完,他才轻声问:“孩子,你多大了?爹娘呢?”

仇六抹了抹嘴,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到这些年受的苦,孩子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孟老翁搂着他瘦弱的肩膀,老泪纵横:“苦命的孩子啊……”

仇六在孟老翁家住了下来。说是住,其实也只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吃的依然是稀粥咸菜。但仇六很知足——至少不用挨打,不用挨饿,晚上睡觉有屋顶,还有热炕。

住了七八天,孟老翁把仇六叫到跟前,摸着他的头说:“孩子,你跟着爷爷,也只能受苦。爷爷老了,没本事,你年纪还小,不如出去闯闯。”

说着,孟老翁颤巍巍地走到炕柜前,从最底层摸出个破布包。那布包裹了一层又一层,足足裹了七八层,才露出里面的东西——是几块碎银子,加起来约莫十两。

“这是爷爷攒了一辈子的

棺材本

。”孟老翁把银子塞到仇六手里,“你拿着,去镇上或者城里,找个活计。你这么聪明,去大户人家当个书童,或者去酒楼当个伙计,总能混口饭吃。”

仇六捧着银子,手都在抖。十两银子!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他“扑通”跪倒在地,朝着孟老翁“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上都磕红了。

“孟爷爷,您的大恩大德,仇六这辈子都不会忘!我一定好好干,等挣了钱,一定回来孝敬您!”

孟老翁扶起他,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好孩子,你有这份心,爷爷就知足了。只要你能过上好日子,爷爷比什么都高兴。”

第二天一早,仇六背着孟老翁给他准备的干粮和几件旧衣服,揣着那十两银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孟家庄。孟老翁和大黑站在村口,一直望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十年。

孟老翁更老了,背驼得厉害,走路要拄拐杖。大黑也老了,毛色失去了光泽,走路慢吞吞的。这些年,老人过得更加清苦,但总会在吃饭时,对着空座位说一句:“六儿要是回来,该有多好。”

村里人都知道孟老翁在等谁。那个他当年救下的小乞丐,一走就是十年,音信全无。有人劝他别等了,说那孩子怕是早就忘了这穷地方。孟老翁只是摇头:“六儿不是那样的孩子。”

这年秋天,孟家庄忽然热闹起来。村里人奔走相告:仇六回来了!不是那个瘦小可怜的乞丐,而是个有钱的大老爷!坐着马车,带着仆从,穿着绫罗绸缎!

消息传到孟老翁耳朵里时,老人正在院子里喂鸡。他手里的簸箕“咣当”掉在地上,鸡食撒了一地。

“真的?六儿……六儿真的回来了?”老人声音都在发抖。

报信的邻居兴奋地说:“千真万确!就在村东头老祠堂那儿,正在给仇家族人分钱分东西呢!孟老伯,您当年救了他,他肯定第一个来看您!”

孟老翁激动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他忙回屋翻箱倒柜,找出那件只有过年才穿的半新褂子换上,又把头发梳了又梳。想了想,他把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杀了,炖在锅里。鸡肉的香气飘出来,大黑馋得直打转,孟老翁拍拍它的头:“大黑乖,等六儿来了,咱们一块儿吃。”

他从晌午等到太阳偏西,又从黄昏等到月上中天。桌上的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仇六始终没来。最后,老人叹口气,盛了碗白米饭,就着咸菜吃了。他把鸡肉小心地收进碗柜,对大黑说:“六儿今天肯定是太忙了,咱们明天再等他。”

第二天,孟老翁又等了一天。黄昏时,他实在等不住了,盛出一半鸡肉,端着去了邻居徐禄家。

徐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心肠热,这些年没少照应孟老翁。见老人端来鸡肉,徐禄很惊讶:“孟老伯,您这是?”

“徐家兄弟,这鸡你收着。”孟老翁强打精神,“我吃不了这么多。”

徐禄看出老人脸色不对,再三追问,孟老翁才吞吞吐吐地说,仇六回来了,却没来看他。

“什么?”徐禄眉头一皱,“这不可能!您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能不来?”

正说着,徐禄媳妇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兴奋地说:“当家的,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仇六!哎呀,那排场,那气派,真真是衣锦还乡了!我听人说,他在城里开了家大酒楼,生意好得很!”

徐禄看了孟老翁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那……他去看孟老伯了吗?”

媳妇一愣:“这倒没听说……不过,他给仇家每户都送了五两银子和一匹布,应该会去吧?”

孟老翁低着头,默默转身回了家。那一晚,他坐在炕上,望着跳动的油灯,一夜未眠。

第三天上午,孟老翁正在院子里晒玉米,忽听门外一阵喧哗。抬头一看,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朝这边走来。那男子三十来岁,白白胖胖,穿着绸缎长衫,腰间挂着玉佩,手里还把玩着两个玉核桃。

孟老翁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就是仇六——虽然胖了很多,但眉眼间还能看出当年的影子。

“六儿!”老人激动得拐杖都丢了,踉跄着迎上去,“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仇六在离老人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上下打量了一下孟老翁破旧的院子和衣裳,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使了个眼色,身后一个膀大腰圆的仆人上前,将一包银子“啪”地放在院中的石磨上。

“孟老翁。”仇六开口了,声音冷淡,“这是十五两银子。十两是当年你借我的,五两是利息。咱们两清了。”

孟老翁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他看看银子,又看看仇六,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这时,徐禄听到动静赶过来,正看到这一幕。他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大步上前指着仇六:“仇六!你这是什么意思?孟老伯当年救你性命,收留你,把棺材本都给了你,你就这样报答他?”

仇六脸色一沉:“徐禄,这里没你的事。当年的事,我自有计较。”

“你有什么计较?”徐禄怒道,“要不是孟老伯,你早就冻死饿死在雪地里了!”

仇六冷笑一声,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十年的话:“是,他是救了我,给了我一口吃的。可你们知道吗?那天他给我做面,中途出去解手,回来连手都没洗就继续做面!这还不算,盛面的时候,他居然把手伸进碗里,捏起一块鸡蛋自己吃了!我当时饿得快死了,硬着头皮吃下那碗面,心里却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一个乞丐也是有尊严的!”

一番话如晴天霹雳,孟老翁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徐禄赶紧扶住他,老人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半晌,才颤巍巍地说:

“那天……你饿得都快没气了……我急着给你做吃的,解手回来是洗了手的……碗里掉进了灶灰,我怕你吃了生病,又舍不得扔掉那鸡蛋,才自己吃了那块沾灰的……你……你怎么能这样想……”

老人说着说着,老泪纵横。十年的期盼,等来的竟是这样一番诛心之言。

徐禄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仇六骂道:“仇六啊仇六,我看你是银子挣多了,良心却被狗吃了!孟老伯自己舍不得吃鸡蛋,都留给你,你倒嫌他脏?我告诉你,东西脏了可以洗,人心脏了,可就洗不干净了!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豺狼!”

仇六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仆从们簇拥着他扬长而去,留下孟老翁瘫坐在院子里,像个木头人。

从那天起,孟老翁就病倒了。徐禄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急火攻心,加上年纪大了,怕是难好了。老人躺在炕上,时常望着房梁发呆,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大黑似乎知道主人病了,整天趴在炕边,寸步不离。夜里孟老翁咳得厉害,大黑就急得呜呜叫,用头蹭老人的手。

这天深夜,孟老翁突然病重,呼吸困难。大黑急得团团转,忽然冲出屋子,跑到徐禄家门前,拼命用爪子刨门,又大声吠叫。

徐禄被吵醒,开门见是大黑,愣了一下。大黑冲他狂叫几声,转身往孟家跑,跑几步又回头看他。徐禄心知不好,连忙跟过去。

等徐禄赶到时,孟老翁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见徐禄来,老人挣扎着抓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

“徐家兄弟……我……我不行了……这房子,还有村东那两亩地……本来……本来是想留给六儿的……现在……现在给你了……你是个好人……”

说着,浑浊的泪水从老人眼角滑落,“我……我就是想不明白……当年那孩子……明明很懂事的啊……”

话音未落,老人手一松,永远闭上了眼睛。

徐禄这个七尺汉子,抱着老人尚有余温的身体,嚎啕大哭。大黑趴在炕边,发出凄厉的呜咽,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呼唤主人。

徐禄厚葬了孟老翁,就在村后的小山坡上,那里能望见进村的路。下葬那天,村里来了很多人,都是受过老人恩惠或照应的。唯独仇家没人来——仇六前一天就带着仆从回城了。

办完丧事,徐禄想把大黑带回家养着。可大黑不肯走,白天黑夜都趴在孟老翁坟前,不吃不喝。第三天早上,徐禄去上坟,发现大黑已经死了,身体蜷在坟边,头朝着坟头,像是睡着了。

徐禄的眼泪又下来了。他把大黑葬在孟老翁坟旁,立了块小木牌,上面刻着“义犬大黑之墓”。

说来也怪,自从安葬了孟老翁和大黑,徐禄的日子渐渐好起来。那两亩地格外肥沃,庄稼年年丰收。他又用孟老翁留下的房子开了个小杂货铺,生意竟也不错。村里人都说,这是好人有好报。

三年后的春天,山阴县传来一个消息:仇六死了。

据说是在外县收账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流寇。他和仆从都被杀了,钱财被抢掠一空。等官府发现时,尸体已经被野狗啃得只剩骸骨,凭着衣服和随身物件才认出来。

仇家人去收尸时,哭得天昏地暗。可村里人私下都说,这是报应。当年他那样对待救命恩人,如今落得尸骨无存,也是老天有眼。

徐禄听说后,沉默了很久。第二天,他买了香烛纸钱,来到孟老翁坟前。清理了坟头的杂草,摆上供品,烧了纸钱。又在大黑坟前放了一碗肉。

“孟老伯,大黑,仇六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徐禄斟了三杯酒,一杯洒在孟老翁坟前,一杯洒在大黑坟前,自己端起最后一杯,“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我觉得,您当年救他,也不是为了图什么报应。您就是心善,看不得孩子受苦。”

他叹了口气:“只可惜,那孩子最终没明白,这世上比钱更重要的,是良心。”

风吹过坟头的柏树,哗哗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徐禄又站了一会儿,才慢慢下山。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山下那个安静的小村庄。

而孟老翁和大黑的坟,永远静静立在山坡上,守着这片他们生活过的土地,守着那些关于善良与感恩、背叛与救赎的故事,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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