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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两面三刀
梁一梦太过善良心软,明知这是宋同的苦情计,可还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犹豫一阵后,他重返舱中,落座说道:“老前辈留客情切,晚辈也确难相拒,不过这藏宝图并不在家父或者家师手中。那些江湖上的传言是别人陷害家父的毒计不能当真!”
宋同叹口气道:“梁公子聪慧过人,颇有令尊风度,我又有幸看见一代豪杰……”说完一顿,又道:“老夫也是一片真心,让梁公子误会了。自此,宋某决口不提藏宝图一事,还请梁公子不要记恨!”说完,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此后,两人都不再提藏宝图事,秉烛对坐,尽谈些江湖道义和客套之言,辛殊兰坐在梁一梦身侧,时而静听宋同说话的表情,时而含情脉脉地对着梁一梦微笑,烛光下看她,愈觉得秀美绝伦。她见梁一梦谈笑自若,心里愈发欢喜,一刻都不想与其分开。
双帆张风,船行快速,待东方太阳微露,宋同告知梁一梦自己身有要事需要紧急返航。沿着靠岸边这条大道再向前不足百里便可到达姑苏,梁一梦鞠躬致谢。几人寒暄一阵后,宋同便登船离开,回头看,那艘大船和四只梭形小船如飞而去。梁一梦、辛殊兰的小船则完好无损的在岸边不远处。
梁一梦想再说几句感谢的话,还未开口,那只大船和小船就消失在长江浩瀚烟波之中。
梁一梦拿着包裹和辛殊兰弃舟而去。这时天色尚未大亮,行人绝迹,两人展开轻功纵身法,疾如飞雁,不过一炷香工夫,已走了几十余里路程,不远处有个三面浅山环抱着一座小村,村前面一溪清流,水声潺潺,风景绝美。
梁一梦激动说道:“听闻姑苏城风景绝美,是人间天堂。想必前方就是姑苏城的地方了。待会我们打听一下,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慧尘大师那里了。到时候就能看到我爹了!”
“我又有点不想去了!”辛殊兰的心里由期待变成紧张,还未等梁一梦开口她就说道,“万一到时候他反悔了怎么办?”
“反悔什么?”梁一梦不解问道。
“梁伯伯说过会让你娶我,不知是不是随口一说。万一他改变主意到时候非让我们做兄妹怎么办?”辛殊兰胡思乱想起来,“又或者是他在姑苏给你物色好了姑娘,等我们过去了就让你成亲。”
“你的心里只有成亲这一件事情吗?”粱一梦有些无奈,“江湖上的那些人为何要找我们麻烦?无非是想得到想要的东西。我爹被逼无奈才去姑苏,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事?”
辛殊兰有些害羞,仔细想想又觉得粱一梦说的有道理。这时候她看到田间有个老农便上前问道:“老伯,您可听说过姑苏城的城的慧尘大师?”
老农抬头看了辛殊兰几眼,又低下头说道:“我连这地方在哪都不知道,哪知道什么灰尘不灰尘的?干农活的,哪天没有灰尘?”
梁一梦愣了片刻问道:“您不知道这个地方?那就说明这地方不是姑苏城?”
“姑姑城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姑父!”老农将“姑苏”两个字听成了“姑姑”,说完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并不相信就补充说道:“要不你问问别人,反正我没听过你说的地方!”
梁一梦和辛殊兰有些慌乱,两人又向前走了一阵,途中梁一梦如梦初醒道:“你说我们会不会被骗了?还没有到姑苏城,又或者是走了反方向,越走越远,那宋同存心为难我们。无事献殷勤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他为何要骗我们呢?我倒觉得他彬彬有礼,待人接物有些气度,应该不会骗我们的。”
“出发之时,师父不是告诉咱们了嘛:江湖之事处处都尔虞我诈让人防不胜防,谁又说得清?”
两人边走边打听,可一连问了四五个人,全都说不知姑苏在哪里。就在这时,两颗石丸直奔梁一梦小腹而来,打在梁一梦的中极穴上。这个突然袭击让他猝不及防。两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梁一梦就痛苦不堪的倒在地上。很显然,这两颗石丸只为攻击他,并不想要他性命。
辛殊兰大惊,她环视四周竟无一人。这可吓坏了她,虽说自己有些精妙武功傍身,可对于解穴救人,她一窍不通。
正在这时,空中一道白影闪过。辛殊兰赶紧拔出长剑长剑应对,那白影落到辛殊兰面前说道:“我可救治梁兄,还请姑娘不要误会!”
辛殊兰见此人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湖中所遇到之人,江湖人称“八臂铁掌”宋同。见宋同没有恶意,辛殊兰便赶紧哀求道:“我师兄被坏人偷袭受了重伤,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请您一定要救他一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您。”
宋同摇摇头说道:“我与两位一见如故,梁兄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说完,他便缓步走近梁一梦,气聚丹田暗聚内力扶在梁一梦的后背命穴,片刻工夫,就听梁一梦咳嗽一声,恢复意识,他慢慢转过头来。
辛殊兰心中大喜,顾不得对那中年男子道谢,惊呼大叫一声:“师兄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她两臂齐伸扶起梁一梦,赶紧挽着梁一梦的胳膊,情不自禁的靠在他肩膀上,嘴角笑意复现。
柔若无骨、香味扑鼻的美人靠在他肩上,梁一梦倒也不忍推开辛殊兰,只得由她,转眼看见湖中所遇的中年男子,拍拍辛殊兰的肩膀,让辛殊兰将他扶起艰难地躬身行礼道:“感谢前辈救命之恩,这大恩大德,晚辈如何报答?”
他这一说,辛殊兰才想起给人家道谢,也盈盈笑道:“谢谢您前辈,今后我们一定携重礼亲自登门拜访。”
“姑娘对梁公子一片深情着实让人感动!”宋同两眼转了一圈道:“日后两位定能结为夫妻,百年好合,真是让人羡慕、天造地设的一对绝配夫妻。”
辛殊兰听后喜出望外,赶紧鞠躬行礼。宋同还了一礼,接着说道:“不要见外,不过是举手之劳。你我三番五次相遇,这也是不小的缘分。不如咱们结为至交,梁公子有难,我责无旁贷在所不辞,而若我有些难处,也望劳烦梁公子帮个小忙。”
梁一梦听得一怔,心想宋同肯定有所企图。这时候辛殊兰瞪着水汪汪大眼睛插嘴说道:“您帮了我们大忙,就不要再客气了,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但说无妨。只要我们能做到......”
“姑娘快人快语,天生丽质,说话真是痛快!还希望我说了二位不要生气。”
梁一梦略一深思便完全明白宋同的目的,便平静笑道:“此言差矣,前辈对我已经仁至义尽,足可抵家父当年援手小惠,老前辈还有什么教言,尽管吩咐,我梁一梦洗耳恭听。”
宋同大笑一阵说:“不瞒梁公子我八臂铁掌宋同是苍狼帮中一个分舵舵主。帮主段寿天非要我从二位身上拿走龙凤金棺的藏宝图,我不敢不从。这着实让我为难,不知二位能不能帮个忙?”
梁一梦听后百感交集,段寿天这个名字像是梁一梦心里的一根刺,可此一时彼一时。梁一梦拿段寿天束手无策。
江湖果然处处是欺骗和陷阱。那偷袭之人是谁?梁一梦心里一琢磨,便猜到了答案。宋同所有的良苦用心不过是为了寻找龙凤金棺而已,他回答道:“我们武功低微且初次闯荡江湖,哪能帮您这个大忙?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惭愧!”
宋同听后面带怒意,他强压怒火说道:“梁兄弟说的话怕是并非出自内心。这藏宝图落在谁手里?不用我说,江湖人尽皆知!希望梁公子如实相告,否则我得罪梁公子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第十二章:原形毕露
宋同擅用攻心计,粱一梦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处心积虑的设了个局,无非是为藏宝图。可晚辈有心无力,还请您勿要见怪?”
“我设局?梁公子让老夫好生失望,真是不识好人心啊!”宋同面色一沉,全是怒色。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咱们就别再估计颜面了!”粱一梦直言,“将我骗到这里的是你,如果没猜错的话,偷袭我的人也是你,表面上救我一命,实则居心叵测啊!”
宋同不再说话,只是冷笑。粱一梦见状也不再跟他客套,转身说道:“咱们就此别过,井水不犯河水!”
宋同脸色一变,冷冷接道:“你不领情倒也罢了,我八臂铁掌向来就不是吝啬之人。但今天奉命办事,必须要委屈你梁公子跟老夫去见见敞帮的段帮主。”
“这么说,前辈是准备晚辈擒押贵帮做人质了。”梁一梦剑眉一挑,紧握手里宝剑挡在辛殊兰面前。
辛殊兰听两人这番对话,顿时明白了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个老狐狸真是狡猾,将我们戏耍一番,还想让我们感恩戴德并心甘情愿的将东西拿给你,真是做梦!”
“姑娘血口喷人,看来我必须舍弃私交,先领教梁公子几手高招试试。”说完,他就挥拳向梁一梦袭来。梁一梦硬接了几招,双方试探十多回合并没分出胜负。
宋同有些急躁,内力集于铁掌之上再想与他比个高低。梁一梦一闪身避开来势,骤见粉色身影一闪,辛殊兰已自出手,辛殊兰武功精妙至极,一出手连着三招快攻,一只柔荑般的小手,直似蝴喋飞,宋同被他一阵急攻快打,竟被迫退三步了。
辛殊兰却收掌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个老狐狸心机颇深,功夫倒是一般,要生擒我们怕是很难如愿。”
八臂铁掌铁青着脸答道:“姑娘武功不弱,但老夫并不想欺负一个女流之辈,若是伤了你,怕是会招致江湖豪杰的嘲笑。”
辛殊兰不屑说道:“别自视颇高,你先打赢我再说。”
这句句话激起宋同心头发火,“你一定要替你粱师兄出头,恭敬不如从命,老夫就领教一下姑娘的绝学了。”
说话间,宋同突袭一掌,想要抢的先机打伤辛殊兰挣回颜面,不料辛殊兰眼疾手快侧身一闪宛若飞燕展翅躲过这一击。宋同有些尴尬退了几步道:“若不是老夫手下留情,你难躲这一掌。你当真想与我过几招?”
“废话少说,要打便打!”辛殊兰没给宋同半点颜面,宋同气势汹汹再度袭来。辛殊兰面无惧色上前应战,使出了看家绝学。只见粉衣飘风,双手齐发,上取眉心,中打前心,掌风飒飒,迅猛至极。
宋同不敢轻敌,双掌变换多端,反扣辛殊兰右腕脉门,右手掌缘斜切,猛震辛殊兰左臂,辛殊兰很是机灵,不待两招用实,娇躯一转,招式已变,左掌一翻点向宋同胸口,宋同似乎没有料到辛殊兰招数这般迅猛,连忙后退数丈躲过辛殊兰这番攻击。待辛殊兰步步紧逼再度袭来之时,宋同心中大怒,趁机使出铁掌连环劈出,其势直似排山倒海一般,掌风呼呼,两人交战数十招。
辛殊兰武功精妙内力不足,骤遭宋同铁掌强攻,一时间有些力不从心,连连被迫后退,宋同这数十招攻过之后,辛殊兰缓过气来,继续以看家绝学与其对攻。
宋同奈何对方不得,暗里听惊,看不出这面容姣好的小姑娘,竟不是等闲之辈,那里还敢大意,双手展开,和辛殊兰打得难解难分。
梁一梦目不转睛的在一旁观战,想要找出宋同的破绽及时出手帮辛殊兰解围,可看了半天,辛殊兰并无劣势。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的确非等闲之辈,衣袂飘飘,身法轻盈如燕,招招精妙,武功修为绝不逊于自己。
拳、掌、剑,身法步法,均是恰到好处,两只芊芊玉手,宛如一对粉蝶戏花,不但毫无败象,而且愈打愈快。既然如此,哪里还用得着梁一梦出手?
八臂铁掌和辛殊兰对拆了数百招之多,仍是半斤八两,胜负难分,辛殊兰胜在轻灵巧快,招术精奇,宋同胜在功力深厚,江湖经验老道,一时间拳风足影,丈余内花飞沙动。
宋同一面打,一面暗想,自己在江湖中身份不低,若是今天败在一个女子手中,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事情到这一步,说不得只有下重手求胜了,他恶念一动,拳招突然变得缓慢无比,这是为何?
梁一梦在旁边皱着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宋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辛殊兰喜出望外,胜券在握。就在这时,梁一梦猜出了宋同的真实意图:宋同故意放慢拳速露出破绽让辛殊兰进攻,自己则冒着受伤的风险攻击辛殊兰致命部位,对其一击致命。
辛殊兰缺江湖经验,只想乘胜追击。若梁一梦不出手阻止,只怕会陷入宋同这个老狐狸的全套。想到这里,梁一梦喊了句:“小人有诈,莫要穷追猛打!”
辛殊兰听到这话,赶紧收回力度退了几步。宋同怒不可遏,奸计即将得逞却被梁一梦搅破,他只得追上前去继续猛攻夺回面子。
辛殊兰的拳路亦变,看得人眼花缭乱,以精和妙来补自己的内力不足。双方又陷入苦苦僵持之中。
宋同也暗自惊讶,眼前这个姑娘真是深藏不露,自己奸计被识破。对手这套拳法行云流水,飘忽不定,一时间竟找不到取胜办法。
梁一梦冷眼旁观片刻,他担心宋同突施阴招伤了辛殊兰。便飞身投入两人掌风之中,暗中凝气聚力,两臂一张,分开两人。
梁一梦耐心劝说道:“我们两位与您无冤无仇,何必一定要拼死活,宋前辈功力深厚,八臂铁掌威震江湖。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没有赢家,不如就到此为止!”
宋同满脸愤怒,自己苦练多年内力,竟拿不下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这话传出去自己岂不是颜面尽失?
梁一梦恭维道:“前辈武功卓绝,内力不凡。再比下去,怕是鲜有人能敌!今日要多谢您手下留情。”
宋同知道梁一梦这几句话是安慰自己,给足了颜面。辛殊兰越打越快,妙招频出。真的拼下去,宋同并无致胜把握。
梁一梦几句话,听得他心里一阵难过,脸色尴尬一阵答:“姑娘武功精妙不凡,真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看来这世间真是人才辈出,今日也算长了不少见识。”
梁一梦微笑道:“一位是双掌精妙至极,一位是内功深厚,两位打到现在只是切磋并无输家。老前辈如肯替晚辈留步余地,放我们一马,日后我定会带厚礼上门拜访。至于贵帮的帮主,这里有些误会还未消除。晚辈向来不会说半点谎言,绝不知道关于龙凤金棺的半点消息。希望您勿轻信江湖谣言,落得两败俱伤局面。”
八臂铁掌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梁公子说的不错,如果两位联起手来,我并非敌手。只是我也奉命行事,得罪之事不得不做。”说完,他看了看身后。
很显然,梁一梦和辛殊兰遇到的对手绝不是八臂铁掌宋同一个人。梁一梦无奈道:“这么说起来,您并不愿意放过我们?”
辛殊兰直言道:“你只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表面上说送我们一程,实际上故意将我们带到这个地方。目的就是想逼我们交出你想要的东西,别说我们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即便是有也不会交出来,你也奈何不了我们。”
宋同目露凶光并不回答,就在这时,梁一梦听闻身后传来一阵窸窣之声,回头看去,几个黑影正飞奔而来,不大工夫,已近三人,他们全身着黑灰色短袍,佩带长刀,拦在一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