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Princessr 1天前 48次点击
由于天不太冷,我就在树林中半睡半醒地捱到半夜,赶到金主任家时,在楼门口我有意留意了一下摩托车,见没在这里,或许是谁家的客人骑那辆摩托车偶而在这里过夜呢。我熟练地打开金主任家的门走了进去,忽又多了个心眼:杨念华会不会又回到这里了呢?我向卧室走去,推开门用手电一照——啊!床上果然躺着一人!虽然事先有心理准备,我仍打了个冷战,犹豫着慢慢走到床前,床上人的神态和模样我太熟悉了!正是杨念华!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活尸?她的灵魂附在她的尸体上就能走动?我望一眼窗棂外黑暗中惨白的月光,心里直打鼓。
“杨念华?”我唤了她一声,她没反应,我神经质地伸手推了推,她仍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真他妈怪了!我直起身,想着是不是要把她绑起来然后再去找杨大哥,省着回来时她又跑了。我用手电扫了一圈想找根绳子,忽然发觉周围有异样,而异样在哪我一时还想不起来。我正自疑惑,突然——门外传来微弱的“沙、沙、沙、沙……”的声音,时而大时而小,像似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听得异常清晰,渐渐地,声音略微大了点儿,我听出好像是脚步声,声音轻得有点可怕:沙、沙、沙、沙……屋里有一具可能是活着的尸体,外面有如此诡异的脚步声,我紧张得关了手电退靠在墙上,右手护在胸前,想听听到底是不是脚步声,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脚步声要往哪里去。诡异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我断定那就是脚步声时,蓦地,声音消失了,门上传来“咯楞”一声,我一激灵,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接着听到房门的弹簧锁转动的声音,我心跳做一团:怎么?是来这?是——金主任回来了?我还在愣神,紧接着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我猛然惊醒,近乎本能地钻进床的底下,我的脚刚缩进来屋门就开了。灯亮了,我见到一双男人的运动鞋从我的头顶经过,来到我的身前站住了,我紧张得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心跳出来。
“小华,亲爱的”,是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脚转了九十度,男人在床上坐下了:“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了,那个该死的金大主任被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我猛地捂住嘴:金大主任?是金主任医师么?被这个男人杀死了?!
我正思忖着,那个男人的声音继续道:“你如果早这么乖该多好呢?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样子?归根结底你也有责任!如果你不一次次地拒绝我何至于此?”男人似乎越说越气:“我是比你大二十来岁,可孙中山先生比夫人大三十多呢!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今天这局面就是你造成的!”床“砰”地一声被砸了一下,男人站了起来在地中间来回急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能得到女人的身体却就是得不到女人的心呢?我那可恶的媳妇也是这样!心里只想着她表哥!只想她表哥!还好她死了,死得太晚了!我张耀武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为什么就这么难?这么难呢?为什么?为什么?……”
张耀武?!难道是杨母说的那个张法医?!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嗯?谁?!”男人停住了脚。
我知道躲不住了,担心被堵在床下难堪,就急一俯身,从床下快速地爬了出来。
“你!……”
男子呆住的同时我也呆了,这个男子四十来岁的样子,白净面皮,目光敏锐极具穿透力,我想起好像在县医院见过他。
“你……你是谁?来干什么?”男子厉声问道。
我脑中飞快地旋转着,感到案件逐渐明朗了,不由冷笑着一字一顿地道:“李、降、魔”。
“啊!”男子倒退一步:“你、你是李降魔?你好大胆!警方正在抓你呢,你还敢到这来?”
我冷笑道:“为什么不敢?警方应该抓的是你!”
“你……”男子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你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包括你刚才说的!”
“你……好,好好,那你就只能横着出去了!”说着向我猛扑过来!距离太近,虽然我有心理准备,但他来势太猛,徒手格斗我又没有经验,若化掌为刀施绝技“抽刀斩”的话,又担心把他砍死,摊人命官司,因此仓促之中险些被他击中各大要穴,还好我反应极快出手神速,仅不到十秒钟我就反守为攻。以前我与猛兽及妖魔鬼怪搏斗都是在大森林大草原上,天地广阔,在室内方寸之间打斗尚属首次,因此极不习惯,但对付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有意观察他的拳路,因此并不忙着制服他,见他几乎招招都是对准我身体的各个穴位,我心里有了底,可以结束对他的观察了。想到此,我左手使个假招,右手一拳拐个弯打在他头上,他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这更好了”,我对自己说道:“本来想绑杨念华,不大忍心,这回改绑张耀武了”。
我环顾一下屋内,愣住了,发现这里不像是金主任的家,不仅屋里的东西不一样,而且一个花盆也没有,难怪我觉得有异样。莫非——我来到客厅与对面的楼层对比了一下,才知自己匆忙之中竟然把四楼当成五楼给撬开了,不过这正好,误打误撞中竟然把这起神秘的谋杀案给破了。
我挨个屋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一根绳子,不得以,我把床单撕成条,将张耀武手脚都捆上了。末了,拍了拍手,关上门,向楼下冲去,来到楼门口,此时天还没亮,我打开手电,见摩托车不知啥时又回到这里了,我断定这车是张耀武的,或许那晚我和韩东遇到的骑摩托车的人就是张耀武呢,由此,案情在我脑中几乎大白了。
我懒得推出摩托车,跑步向县公安分局赶去。一千多米的路程我不到四分钟就跑到了,分局门口值班室亮着灯,里面一名四十多岁的警察正抽着烟来回踱着步,我来到门口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请进”。
我走了进去,问道:“王队长在么?”
警察上下打量我几眼,反问道:“哪个王队长?”
我道:“就是查县医院的护士被辱尸那个案子的王队长”。
“噢,听说过”,警察点点头,问道:“找他什么事?”
我焦急地咂下嘴,道:“辱尸的元凶找着了,现在就在县医院的家属楼里呢,我找他赶紧去,不然晚了我担心有啥差头”。
“真的?”警察把烟头一扔,显出着急的神情道:“可是他没在呀,要不我跟你去吧”。
他话音刚落,外面“呜呜”几声车响,接着一声刹车。
“啊,”警察道:“真巧啊,他可能回来了”。
我紧张地望向门外,只见四个不同年龄的警察先后走了进来。
值班警察敲两下玻璃喊道:“老王,有人找”。
四个警察隔着玻璃望见我,目光一下拉直了,略一愣神,脚步明显快了些,同时手不由自主地向手枪摸去。
门一开,领头的五十来岁的警察把黑洞洞的枪口立时对准了我喝道:“别动!”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后面三个警察也跟着把枪口对准了我。
值班警察惊讶地道:“老王,你干嘛?”
领头警察没应声,继续对我说道:“李降魔,我听说了你胆大,但是也太大了吧,你这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呀!”
我双手一摊还未说话呢,王队长立时神经过敏地退了半步喝道:“别动!李降魔,你再有本事今天也插翅难飞了!小赵,把他铐起来!”
我哭笑不得,王队长身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警察向我走来,我苦笑道:“等一下,王队长,我都知道你们要抓我了,我还上这来,你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王队长一怔,转而道:“先铐起来再说”。
我无奈,只好伸出双手,其实手铐对我来说完全起不到束缚的作用,因为我要挣断它不是什么难事,而开锁更是小事一桩,但碍于目前的形势只好先被铐上了。
“李降魔”,小赵冷笑道:“你到这来是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我摇摇头,道:“王队长,这回你不怕我跑了吧?我们马上到张耀武家去,到那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张耀武?张法医?”王队长问道:“到他家干嘛去?”
我向门外走去道:“快点吧!到那再说”。
“哼!”王队长道:“反正你也跑不了,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我坐在吉普车的后座上,被王队长和小赵夹在中间,另两名警察坐在前面,其中一人开车,很快就到了县医院家属楼,我带着路向四楼张耀武家赶去。然而,刚迈上通往四楼的楼梯,我心不禁突地一跳,只见张耀武家的门半开着,灯光从门内射了出来。
“完了!”我懊恼地道:“来晚了!他跑了!”
我首先冲进卧室,里面凌乱不堪,绑缚张耀武的布条散落一地,床上的杨念华也不见了,我往床下扫了一眼也没有人影。
我道:“再看看别的屋”。
王队长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道:“张耀武才是你们应该抓捕的元凶!他不仅侮辱了杨念华的尸体,而且,杨念华也是他和金主任医师合谋杀死的!”
我这几句话说完,四个警察像看外星人似的瞪着我,眼睛凸出得可怕。
“你……”王队长指住我道:“你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当然!”我道:“而且金主任医师现在也已被张耀武杀了”!
“什么?!”四个人同时叫了起来。
我道:“不信,你们可以到医院看看去”。
“好好好,好好好,李降魔,我今天陪你玩儿到底!走!”王队长一挥手向门外走去,又回手一指我:“带上他!别让他跑了!”
第八章我的推测
此时,天快亮了,东方的鱼肚白渐渐染上红色,我们一行人来到县医院直奔后院精神科。刚拐进西角门,蓦地听见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我们一行五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四下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接着又一阵刹车声,过了五六秒钟我才觉得不对劲,这声音不是刹车声,而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女人尖利的叫声,这声音正从精神科的楼门内传出来。
我略一愣神,向那里跑去,四个警察也发觉不对头,在后面紧紧跟着。还未到楼门口,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脸色苍白,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从门内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抓住她问,认出是打扫卫生的。
“死……死人……金主任……死人……”女子语无伦次浑身抖个不停。
我推开她向楼内冲去,金主任的病房门大开着,我们五人来到门前,只见金主任仍穿着白大挂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屋顶,冷不丁地一看还以为他正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我回头看了王队长一眼,他右脸上的肌肉正微微跳着,见我望他,他有意摆脱尴尬,清下嗓子道:“谁也别进去,别把现场破坏了,小赵,回去向局里报告,让派个技术组来”。
我苦笑着摇摇头。
“李降魔你笑什么?”王队长直瞪着我问道。
我道:“都知道凶手是谁了,技术组来不来有什么用?”
王队长道:“你懂什么?这是办案程序,最起码得让法医来吧?”
我冷笑道:“那是,不过得换个法医了,那个张法医说不定正在什么地方偷着笑呢”。
“什么意思?”
我哼了一声道:“什么意思?我说啥也没用,我要求验下血不过份吧?”
“验血干嘛?”
“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不想戴这破玩意儿”。
王队长冷哼一声道:“李降魔,你的脸皮真够厚的,你的血不是化验完事了么?还化验什么?”
我冷笑一下,道:“是张法医化验的吧?”
“是,怎么的?”
“那么我告诉你,他化验的是自己的血,而不是我的血”。
“什么?”王队长瞪大了眼睛:“他化验的是自己的血?”
“对!”
王队长抿着嘴唇目光炯炯地直视着我,我坦然自若地直视着他。这是无声的心理上的较量,一个人做了亏心事与否,从其眼中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尤其是一个资深的警察更有这种谈不上太特殊的本事。两个中年的警察在一旁也在观察着我,这样过了大约十秒钟,王队长从鼻子中出口长气,道:“好吧,反正这是医院,走吧,你俩在这守着,一步也别离开”。
医院里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与女人恐怖的叫声结合起来,意义就不一样了,中国人爱看热闹的性格恐怕永远也改不掉,仅仅几分钟的时间,这里就聚集了不下二三十人,此时都趴在窗户上隔着玻璃向这里观望,并相互询问着。见我带着手铐跟在王队长的身后往外走,这些人“呼啦”一下堵住楼门口。
“起来起来别挡道”。王队长往外挤。
人群中有男有女,见我出来都交头结耳地议论,声音越来越大,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道:“是这小子杀的么?模样也不恶呀?”
“嘁!”另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接话道:“焉巴人‘咕冬’心儿,你瞅他那熊样儿,杀了人还挺得意呢,等挨枪子儿时就好了”。
我气得回头冲声音方向瞪了一眼。
“你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对身旁的人道:“我就说焉巴人‘咕冬’心儿吧?还说不恶呢”。
操!我心下暗骂不已。
这时,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惊呼,我寻声望去,见人群的后面一个年轻护士正双手掩着嘴,惊讶地盯着我,我认出是我曾询问过的那个女护士,我向她笑笑举起了手,本想举右手向她潇洒地挥一下,示意我与金主任的死无关,同时以此来摆脱尴尬的处境,哪知戴着手铐,双手同时举了起来,手铐当然也举过了头顶,这一下人们的议论声哄然大了几倍,近乎是叫嚷:“啊!这人太不要脸了!”
“杀了人还这么神气!向我们示威呢!”
“这人太嚣张了!打死他给金医生报仇!”不知谁喊了一声。
“对!对!打死他!削死他!揍死他!反正他也是死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