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传奇】老宅艳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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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大院,凡有不贞妇人,都要送进尸房,一夜之后,莫不命丧“鬼”手,四姨太为何能死里逃生?后来,军阀攻陷城池,郑家主仆奔逃殆尽,当家二姨太纵火殉葬。熊熊火焰中,她看到了尸房里埋藏了数十年的秘密……

第一回醉老爷倚势霸成亲悍当家恃强羞说病

月亮照上青石板铺的地面,白得像水,像锋利的刀刃一闪而过的冷光。四堵高高的灰墙外,隐隐传来一两声狗吠。

“嘎”的一声,一辆老爷车径直在郑家大院门前停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未等车停稳,就自己一跳,下了车。姑娘个子较高,艳丽俏皮,“咯咯”笑出一串银铃儿来,把出门迎接的老妈妈吓了一跳。那姑娘一笑,抬头打量大门:高大森严,两尊石狮子左右拱卫,气势非凡。

随后,郑家大少爷郑亦尘下车。那姑娘跟着从角门进去,丫头婆子们都好奇地看她。她朝她们点头微笑。她们却像受了惊的鸟雀,扑棱棱飞了。一起回来的仆从阿良去下房歇息,郑亦尘带着那姑娘先去拜见老爷郑乐山。管家许振忠正从里头出来,目光在姑娘身上稍一停留,道:“大少爷回来了?”郑亦尘笑道:“许管家,我爹呢?”许振忠道:“老爷在二太太屋里休息。”那姑娘道:“这么早睡什么觉?”许振忠不敢吱声。郑亦尘尴尬道:“苗苗,别多说话。既然这样,先见我娘去。”

大太太碎玉慈眉善目,见了苗苗,更是满脸都笑开了。苗苗道:“阿姨!”碎玉一愣。郑亦尘道:“要叫太太,不然就跟着我叫娘。”碎玉携着苗苗的手看了一回,笑道:“好个齐整孩子,不愧是上海滩大洋场来的。初来乍到,难免不懂咱们的规矩,以后慢慢学吧。你也累了,见过你三娘,赶紧歇歇去。你的房间,我叫许管家张罗好了。”苗苗应了,随郑亦尘去见三太太曹细细。

曹细细又是道贺,又是倒茶。郑亦尘连说惶恐。曹细细道:“见过二太太不曾?”苗苗道:“还没呢,连郑叔叔也没见呢。”曹细细笑道:“要叫老爷。”苗苗笑道:“听我妈说,还有一位二老爷郑乐淘,他在哪儿呢?”曹细细脸色微变道:“他?以后住长了你自然知道。”郑亦尘告辞,曹细细打发人送他们回房。

郑亦尘的正室赵约早领了人在院子口张望,见了苗苗,不过略笑笑,就对郑亦尘嘘寒问暖。自有仆人将苗苗带到她的房内。苗苗枯坐无聊,出房说还没吃饭呢,问什么时候吃饭。郑亦尘不在,赵约淡然道:“你不要忙,饿了先吃点心吧。”又道,“你我姐妹,也不怕告诉你,以后亦尘或在我这儿吃,或在你那里吃,随他的高兴。要是往你房里,自然有人先知会你。只有他挑选的,没有你自己跑出来问的。你可记住了?”苗苗想起母亲的千叮咛万嘱咐,便忍气道:“嗯。”赵约道:“什么叫‘嗯’?我不管你在娘家是个什么样儿,既嫁了来,就得照这里的行事。我问你话,你要答‘知道了’,或是‘谢谢姐姐提点’。”苗苗道:“好吧,谢谢姐姐提点。”赵约道:“怎么是个‘好吧’?”苗苗忽然大声道:“你够了没有啊?我让你可不是怕你!你挑三拣四无非是要给我下马威,做人做事也该留些余地!”赵约大怒,待要发话,门外一人道:“这就是苗苗吗?”赵约见是郑乐山,忙叫声“公公”。苗苗却故意叫“郑叔叔”。郑乐山呵呵笑着,眼中发出异光。苗苗被他看得浑身发热,改口道:“公公,您起来了?”郑乐山听到“公公”,正了正脸色,片刻间又笑眯眯地道:“很好,很好。”转身去了。

夜半,郑乐山喝得醉醺醺的,来探郑亦尘。只跟儿子说了几句话,就说“看看苗苗”,走进房去,顺手关了门。郑亦尘和赵约被挡在门外,各自惶惑,忽听里面苗苗尖声呼救,又有桌椅翻倒声,不禁大吃一惊。郑亦尘用力捶门,连叫:“爹,爹!”房内人却置若罔闻。不一刻,苗苗凄厉惨叫。郑亦尘拿脚踹门。赵约扯住他道:“你疯了?他是你亲生老子!”郑亦尘红了眼道:“正因为他是我亲生老子!”赵约拼死拉住他道:“你还想不想继承家业,还想不想在这儿立足?”郑亦尘一呆,跌坐在地。过了好一阵,门“吱呀”一声开了。苗苗披头散发,只着贴身小衣,神情呆滞。隐约听见郑乐山在床上打呼噜。赵约道:“皇天菩萨,可坑死人了!”郑亦尘心疼地脱下外袍遮住苗苗,哽咽道:“你说句话,说一句也好!”

次日酒醒,郑乐山叫了郑亦尘来,道:“你担待你爹酒后无德,日后我给你另娶好的。苗苗是正经人家的闺女,我不能亏待了她,索性收房。你跟你二娘说一声,叫她噤住下人们,就说苗苗是你在外特地为我找的。”郑亦尘悲愤道:“他们会信吗?”郑乐山道:“信不信是一回事,功夫还是要做一做。你这就跟你二娘说去。”拍拍他肩,避出去了。

这一天,苗苗成了郑府的四太太。

苗苗坐在软榻上,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她本来是住在郑亦尘院中的偏厢,此刻身份不同,住处也就有所不同。郑乐山让人给她布置了一个单门独户的院落,足有七八间房,还带一个小天井。粗使丫环之外,当家的二太太旷媛又派了丫头小灵来服侍她。字画、古董由许管家亲自送来,一一安放。三太太曹细细头一个来探望她,说了半天的衷肠话儿,又说上上下下都羡慕她的福气。紧跟着来的是赵约。她是特地来请安的。苗苗一时回不过神来:“请什么安?”赵约道:“您现在是四娘,是亦尘和我的长辈,晨昏定省,是少不得的。”苗苗只觉得荒唐,欲哭无泪,竟笑了起来。赵约生怕她记着昨日的事,慌慌张张地道:“四娘……”苗苗挥挥手笑道:“出去吧,哈哈,你不要怕,我只是想着这世界真怪,一天一夜就可以乾坤颠倒。”

“这个世界本来就这么奇怪。”听得声儿,苗苗一瞥间见到一位中年美妇,气度高华,妆容清贵,并不插金戴玉,眉眼间却威势毕现,正不知是谁,听赵约躬身行礼道:“二娘!”二太太旷媛用余光扫了赵约一眼道:“你下去吧。”赵约倒退着走到门槛,才转身出门。旷媛大咧咧地坐下,小灵忙斟了茶来,那一份儿巴结,比对苗苗又不同了。旷媛拈起桌上一支小小玉笛,把玩着道:“才走了一个四太太,又来了一个四太太,不要说你,就连我也不敢相信。”苗苗起身道:“二太太!”旷媛并不看她,手指弹一弹玉笛道:“这是老爷送你的么?他也算疼你了。郑府的旧例,姨太太进门,半年后才正式开脸。你昨日进府,今日正名,又有院子又有古玩,这份恩宠你要心里有数。”苗苗苦笑道:“恩宠?也许吧。”旷媛看了看她道:“外面风言风语很多,你再这么魂不守舍,谣言只会越传越难听,对老爷,对你,对这个家,都不是好事。”苗苗斜倚桌边,轻轻地道:“不关我的事。”旷媛猛地逼近,一连串地说道:“不关你的事?你进了郑家,做了四太太,就和这里的一草一木息息相关!你不习惯也要习惯,不喜欢也要喜欢!你以为这扇大门里有多少人过得舒心?世上就你一个人咬牙切齿么?以后的日子还长,有说有笑也是过,逆来顺受也是过,行尸走肉也是过,你好好想清楚!”“啪”的一声,玉笛折为两截,人已出门去了。苗苗面孔绯红,咽了口口水,自言自语道:“行尸走肉?凭什么?”

旷媛回到屋里,夕云早已调了新鲜牛乳等着。旷媛一口口吃着牛乳,并不作声。夕云道:“四太太怎么样了?”旷媛道:“跟我预料的一样。”夕云道:“我就不明白了,由着她心如死灰不好么?何必激她?”旷媛一笑道:“你知道什么!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那丫头要是始终冷淡,老爷对她的兴趣只会越来越大;要是她听我的话,换过一番脸面,柔顺服侍,时间长了,新人也就成了旧人。”夕云心悦诚服道:“您的主意真高!”想想又担起心来,“她年轻貌美,要是再添个一男半女,地位稳固,恐怕就难动了。”旷媛冷笑道:“千算万算,也别算人家的肚子。苗苗要是有了身孕,最着急动手的可不是我们。你忘了三太太的胎是怎么掉的?”夕云道:“您说的是……”却见旷媛捂着头道:“头风又发了。你给我捏捏。”夕云倒热水净了手,给旷媛轻轻按头,一边说道:“您这个病生好些年了,中医西医看遍了也不见好。”旷媛微闭双目,轻声道:“好不了了,疼极了简直想吐。”夕云道:“听说爆火炒的糖核桃有用,要不叫厨子试试?”旷媛道:“核桃补脑,试试也好。不过这个病绝对不能叫外人知道。”夕云道:“您放心吧,大太太安插再多耳目,也查不到咱们二房的事。”话音刚落,院子里丫头高声道:“大太太!”明面上是恭敬相迎,其实是给房里提醒。旷媛连忙睁开眼,坐正了。夕云把那盆烫手的水凑近了,旷媛便假装洗手。

碎玉等人掀帘子进来,三个随身侍婢立着,她居中一坐,笑了笑道:“二妹。”旷媛脑中隐隐作痛,强打精神道:“今天吹什么风啊,居然接到姐姐的大驾。二房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碎玉笑道:“妹妹午睡刚起吗?好好的洗什么手啊?”夕云端来一个翡翠托盘,上面两只瓷碗,碗内盛着乳瓜,道:“大太太,随便用些。”便把那盆热水遮掩过了。碎玉双手在水中沾了沾,端碗尝一口道:“味道还好。”她左右一看,三个侍婢都退出门外。旷媛道:“夕云你也出去,我们姐儿俩聊聊。”夕云退去,旷媛才道:“姐姐有话,这就请说。”碎玉叹了口气道:“苗苗这孩子,可怜见儿的。正是双十好年华,欢欢喜喜来做二奶奶,阴差阳错被老爷收了房。虽然是喝醉了……”旷媛抢着道:“大姐真相信老爷醉了?”碎玉叹道:“是醉是醒都不必深究了,眼下木已成舟,苗苗这个四太太是不做也不成了。我听说她整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真为她发愁。”旷媛笑道:“姐姐端方大雅,敏慧冲怀,随便说番话也有起承转合,不过即使是做文章,这个‘破题’也扯得太远了。”碎玉脸上怒色一现即隐,微笑道:“我的意思,是想烦劳妹妹你好好劝她,她要是不听劝,也不妨拿出你当家的身份使她警醒。玉不琢,不成器,这也是为了她好。”旷媛心道:你要我得罪四太太,你好去向老爷挑拨离间,说我不能容人,你打的好算盘!当下笑道:“郑家家大人多,千头万绪,一味立威怕也不能服人,尤其是苗苗这样念过洋学堂的,吃软不吃硬,还该恩威并施才是。刚才我已好言相劝,她也略有回转,大姐的一片苦心,旷媛代苗苗心领。”她明明是话里有话,说到“苦心”,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碎玉瞧着她揶揄的神态,又恼又恨,想想,笑道:“原来二妹安抚过了。妹妹聪明过人,事事想在我前头,也难怪虽是偏房,却做当家。我这就看看她去。”她讥讽旷媛是姨太太,不等旷媛回话,抽身就去。方欲走时,又掉转身来,关切地道:“妹妹你怎么一头的汗?”旷媛头痛欲裂,两边太阳穴突突发紧,撑着道:“大概内火重些。”碎玉端详着她,半天才道:“总是平时操心太多。得放手时须放手,事事亲力亲为,只会损耗元气,”指指旷媛头发,“早生华发。”旷媛忍住针刺般的痛楚,笑着回敬:“年老色衰,花残粉褪,原是改不了躲不过。就算把白发染成青丝,也抹不平脸上的皱纹,倒是顺其自然的好。”碎玉正是染了发的,一听此言,哼了一声,拔脚走了。

她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从东北角上远远绕了个大弯子,来到苗苗屋前。这屋子一侧临水,又傍着一棵大树。时近深秋,黄叶飘零,树枝光秃秃的,更增萧瑟。丫头悄声道:“大太太,这儿是风头上,仔细着凉。”碎玉若有所思,片刻后道:“进屋去。”

一进门就眼前一亮:一屋子的玉器珍奇,又新搬来一扇绘着北固山风景的大理石屏风。碎玉心中一酸,绕过屏风,见苗苗正对着满床绸缎发怔。碎玉道:“苗苗,你看老爷待你多好。”坐下来,拿手抚摸那几匹柔滑的缎子,心上却像生了许多小刺,“这样的料子,咱们这儿还买不着,多半是从省城买的。”苗苗笑笑道:“买一样东西,总得付点儿代价,否则那东西不是太见了么?”碎玉道:“你别净朝着坏处想了……”苗苗忽道:“大姐放心,我有分寸。”碎玉一凛:“你叫我什么?”苗苗酸酸一笑:“大姐呀,难道还能叫阿姨吗?二太太说得对,既然米已成炊,就要活得有声有色,我从今后倒要换一个活法了。”她抓起一把锋利的剪刀,在手上反复验看。碎玉退了一步道:“苗苗你……”苗苗道:“我不会傻到寻死。”碎玉方要答言,丫头咳了一声。碎玉一转头,见郑乐山和许管家来了,忙笑迎过去道:“我正陪四妹说话儿,可巧老爷就来了。四妹又伶俐又开通,念过书的女孩子,果然不同。”苗苗惊叹她变脸之快,顾自坐着,一言不发。郑乐山道:“这就好。苗苗新来,很多事你做大姐的要教她帮她。”碎玉带笑答应,作辞而去。

郑乐山只当苗苗回心转意了,便凑过来笑道:“还缺什么?只管跟许管家要。”苗苗望了二人一眼,手中剪刀一亮。郑乐山笑容凝固,许振忠忙挡在前头道:“四太太,四太太,有话好说。”苗苗一笑:“你当我想伤人么?不,我只想剪掉那些看不顺眼的玩意儿。”苗苗提起床上那红蓝紫绿的上等绸缎,咔哧咔哧,顿时剪成一堆烂布。郑乐山脸上肌肉直跳,许振忠想拦又不敢拦。苗苗把那一条条的缎子拂到床下,一阵乱踩,大声道:“破布烂条子也拿来哄我!我在上海,什么样的好衣料没见过?你刚才问我缺什么?许管家!”许振忠一脑门子都是汗:“四……四太太。”苗苗道:“我缺的衣服我马上写下来,你叫人专程到上海买去!”她边说边挥舞剪刀,泛起道道银光。郑乐山心惊肉跳地道:“依你,都依你,你先放下剪子再说啊!”苗苗把剪刀一扔,扑到郑乐山怀里,几乎把他推倒:“真的依我?”一霎时又眼里水汪汪的,全是娇态。郑乐山不由心荡神摇:“你还想要什么?金项链金戒指?”苗苗把头倚在他胸口道:“不,我要水晶链子、宝石耳环、钻石戒指。你给了我,才真是疼我。”许振忠见她撒娇,走又不是,留又不是,为难至极。当着管家,郑乐山也羞惭难言。

自此以后,苗苗没有一日不生事端:摔了银的,又要金的;毁了珍珠,又要玛瑙……搅得郑府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偶尔兴之所致,她也留郑乐山一晚,床笫之间却是千娇百媚,销魂蚀骨,缠绵无极。郑乐山对苗苗是吞不下又丢不开,又爱又怕又是无奈。

第二回感谗言苗苗中诡计伤往事旷媛放悲声

小灵快手快脚地打扫房间,苗苗坐在那里瞧她,目光也不知是嘲弄还是同情。“当!”小灵失手砸了个描花金边的茶碗。她大惊失色,忙跪下请罪,又说:“昨晚做针线睡晚了,今天头昏昏竟闯了祸。”

苗苗伸手扶她起来道:“砸了就砸了,又怎么样?我自从进了郑家,撕的剪的摔的砸的比你多一百倍。”小灵垂头道:“那怎么同呢?您是四太太,我是个小丫环。”苗苗笑道:“你说主仆有别?你到上海看看就知道了,有钱人满街都是,也没见人家用多少仆人,也没见他们把仆人不当人的。”小灵一双俏眼忽闪忽闪,道:“四太太真是好人!”顿了顿又道,“恕小灵大胆说一句,您……就甘心在这儿呆一辈子?”苗苗心不在焉地道:“不甘心又如何?”小灵推窗一望,关窗走近:“这房门又没锁着。”苗苗道:“你说逃走?”小灵“嘘”了一声,道:“二门外虽然有人守着,夜里却有个换班的当口。前后只得几分钟,可够您出去的了……”她话没说完,双手已被苗苗握住:“你不是开玩笑?你为什么帮我?”小灵低声道:“这种事冒的是大险,我好拿来说笑么?郑家上下都知道四太太受的罪,背地里都替您不平。您对老爷虽然厉害些,对咱们下人却一向体恤。小灵也是个人,也懂得识人的心。四太太要真的想走,小灵现在就给您收拾!”苗苗喉头一哽,眼泪不觉涌了出来,半天才道:“好小灵,我要是出得了这个家,天高任鸟飞,我从此供你的长生牌位!”小灵也流泪道:“四太太快别这么说。我这就去跟大门那儿的人探探口风。”她刚一转身,苗苗又叫住她道:“当心别走漏风声!”小灵点着头急急去了。

小灵抄近路,分花拂柳,未去大门,却进了旷媛的院子。那院子在四房太太的居所中是最大最气派的,门楹上雕着飞凤,连门环都是照得见人影的黄铜。小灵进了门,先到偏厢寻夕云,夕云领着她求见旷媛。旷媛眼皮儿也不抬,歪在床上翻账本儿。“四太太那边有什么动静?”小灵笑道:“我照您的吩咐去做,她已经上当了。”旷媛道:“是今天晚上?”小灵道:“错不了!”夕云扶旷媛坐起来道:“二太太您算人真准哪!”旷媛一笑道:“小灵,你做得好,当初我把你安插在四太太房里,果然没有走眼。”小灵顿觉浑身骨头轻了几两,满脸媚笑:“为二太太办事是我几生修来!以后小灵更加用心,照二太太的意思去做!”旷媛微笑道:“听口气,你好像很喜欢揣测我的心意。”小灵忙道:“小灵不敢!”旷媛道:“你知道就好。做下人最重要是守好自己的本分,主子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当中的前因后果,你既不能多想,也不必多想。我的话,你明白么?”小灵额上出汗:“明白了,谢二太太点拨。”旷媛道:“夕云,你带她去领赏。小心别让四太太看见。”小灵千恩万谢,随着夕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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