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传奇】老宅艳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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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的不是信笺,却是银票。她不解地望向沙花。沙花慢慢地道:“这些银票是老爷赠给我的,每张上都有钱庄的朱记。你要是拿这封信去向二太太邀功,我就向杨管家报失窃,说你手脚不干净,自有办法将你人赃俱获。”椰儿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住。沙花道:“所以你的仁心救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我今天开诚布公跟你说一句,我虽然不及二太太那么精明厉害,要求自保,却是绰绰有余。谁打我的主意,都注定没有好下场。”椰儿连连点头。沙花笑道:“如果我要你反过来,变成我打入二房的眼线,你干不干?”椰儿大着胆子摇了摇头。沙花颇觉意外:“你竟敢拒绝我?”椰儿垂着头道:“我被卖到郑府,不但主子作践,连别的仆人也欺负我,脏活累活全是我做。我那时才十四岁,一时想不开,就到竹林子里寻死,是二太太路过救了我,又骂醒了我,让我去服侍夕云姑姑。我不能害五太太,更不能背叛二太太。”她抬起头,神情中三分肃穆,七分坚毅,“五太太要是苦苦相逼,椰儿顶多再去一次竹林!”

沙花不由得刮目相看:“很好。你不忘旧主,也就不会伤害我这新主。我不难为你。有你作伴儿,我安心。”

第八回郑乐山发狂丢老命五姨太含泪吐隐情

赵约生了个男孩。郑乐山大悦,急找了本地大儒来取名。大名几经推敲,未有定论;小名儿暂且叫做“生生”,取“生生不息”之意。第二天入祠堂祭告祖先,第三天接受各房贺喜,长命锁、银麒麟收了一堆,第四天轮到五服以内的亲戚,跟着才是其余亲友。郑家大摆宴席,水陆俱陈,地方名产“肴肉”更是每桌皆备。旷媛奉郑乐山之命给下人们派发赏钱,阿良等欢声雷动。

生生是长房长孙,非同小可。不独郑亦尘、赵约喜之不尽,连祖母碎玉也扬眉吐气,说话多了三分底气。这一日众人正想着要抱生生进佛堂沾些佛光,曹细细朝沙花丢了个眼色。沙花笑着嗑瓜子,直等大家散了,才随曹细细到三房里。

曹细细道:“五妹来了以后,还没到我这里作过客。我叫下人们备几个小菜,温一壶米酒,就你和我两个人吃几杯。”沙花笑道:“三姐对我真好,沙花受宠若惊。”曹细细道:“五妹仙子般的人物,到我这一房来,可是蓬筚生辉呢。”沙花笑倚在椅背上道:“太明显的好意总叫人害怕。沙花天生胆小,三姐有话,还是直说了吧。”曹细细笑道:“那我就不兜圈子了。传闻五妹和四妹形同水火,不知是不是?”沙花不答。曹细细又道:“五妹再怎么大人大量,四妹那一记耳光,想来还不至于忘了吧?”沙花脸色微变:“你想说什么?”曹细细道:“四太太是大太太的人,而大太太是我的宿敌。我和五妹总算同仇敌忾。”沙花很快地道:“你想跟我联手?”曹细细道:“难道五妹就不想对付四太太?”沙花欲擒故纵:“就算我和四太太誓不两立,也不代表要和三太太你水乳交融。”曹细细走到沙花身边,轻言细语道:“妹妹别傻了,现在有个绝好的机会。下个月是生生的‘百日’,要到佛堂做‘胎毛笔’。老爷重金请了南山的木道人来给生生祈福。假如木道人说四太太与生生相克,你猜会怎么样?”沙花用心倾听,这时便道:“四太太多半要被扫地出门。”曹细细笑道:“正是呢。我请五妹来,一则是要问四太太的生辰、属相;二则到时候我人微言轻,要请五妹帮我一帮。你是老爷面前的红人,说出的话儿有分量。”沙花道:“苗苗是属羊的,生辰我要回去想想。给你帮腔不难,不过你要让我先和木道人谈谈。我另外加他一笔钱,以保无虞。”曹细细喜道:“那最好了。我明儿偷偷请他进府。”沙花道:“家里耳目众多,还是我去找他好了。你把去南郊道观的路线画给我。”

二人商议已定,沙花当天就带了两件首饰出去变卖,凑了厚厚一沓银票去找木道人。那木道人三缕长须,仙风道骨,俨然世外高人。沙花略问了他几件事,拿出银票。他胡子发颤,喉头发干,两眼发直,说:“五太太如此虔诚,但有所命,无有不遵。”沙花说了,他沉思半晌,慨然道:“也罢,这个罪过就由老道一力承当。”沙花躬身道:“道长明辨事理,令人钦服。”

转眼间已到生生的“百日”。那木道人率领三十六个弟子,排成两列,手摇铜铃,念念有词。郑乐山等笑吟吟地看着。奶妈抱着生生站在赵约身边。木道人烧了一碗符水,五指一弹,洒在生生的嫩脸上。小婴儿睡得好好的,被凉水一惊,也不管那洒水的是何身份,哇哇大哭。众人无不莞尔。木道人一个踉跄,木剑挥舞,似在跟什么东西搏杀。曹细细道:“哟,出什么事了?”旷媛看了她的神色,便知她有图谋,心想她真是越来越自信了,有事居然不与自己通个风儿。“啪”的一声,木剑断成两截。木道人长叹一声。碎玉忙道:“道长,可是有什么不妥?”木道人叹道:“方才我感应到一股阴气,扰了这孩子的祥和。这个人在府里一天,孩子就别想安生。”碎玉道:“查得出来是谁吗?”曹细细道:“那可不能跟她客气。亦尘成亲也好几年了,好难得才得了一个哥儿。”木道人道:“若是下人,倒还不怕,孩子身上有贵气,尽可压得住。难在这个人是府上的主子……”郑乐山甚是关切:“是谁?你指出来,我叫他外面住去。”苗苗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压根儿就不信他们的鬼门道,只觉好笑。

木道人说:“是属蛇的阴人。蛇性本阴,又是女人,阴上加阴。”曹细细、沙花一齐变色。苗苗迷迷糊糊地道:“幸好我是属羊。”郑乐山嫌恶地斜了曹细细一眼道:“三太太,你是属蛇的吧?你既然对生生不利,明天收拾一下,我安排你外头住去。”曹细细道:“不是啊,老爷,不应该这样的。他……”她手指木道人,愤怒地道:“这杂毛的话怎能当真?”苗苗道:“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碎玉道:“是啊,刚才三太太说,好难得得了一个哥儿,谁碍着他,千万不能跟那人客气。”她一脸感动,“三太太,你真是了不起。古人说大义灭亲,你连自己都能灭。生生是我的亲孙子,我这个当奶奶的得谢你一谢。”弯腰福了一福。曹细细怒道:“大姐你也信他的话?”木道人叹道:“天意如此,三太太又何必太执著呢?”沙花道:“道长,您再算算,别是搞错了?”她望望曹细细,望望苗苗。郑乐山喝道:“来人,送三太太下去休息。杨管家,明日一早送她到别苑。”杨幽应了,和两个有力气的仆妇半劝半拖,把曹细细弄走了。

木道人给生生剪了几缕软发,装进香袋,好做“胎毛笔”的。旷媛轮流观察着每一个人,不置一词。

一回二房,夕云便道:“今天这事儿蹊跷。”旷媛道:“哼,偷鸡不成蚀把米。看她开始那几句话,分明是做了套子让人家跳,没想到人家棋高一着,反倒把她套进去了。”夕云道:“这三太太也忒大意了,事前跟我们招呼一声,多少事完不了的?”旷媛想了一想道:“自作主张,这是她自寻死路。我只是奇怪,算计她的是哪一个?”夕云道:“四太太没那个本事,大太太也不像,五太太倒好像是大失所望。”旷媛待要说话,见郑乐山来了,便断了话题,权且应付。夕云退下。

饭后郑乐山不曾留宿,自回书房去了。夕云上来耳语几句。旷媛笑笑道:“这个游戏是越来越精彩了。三太太是第一个淘汰出去的,这不过是个开始。往后的日子,我们更要费心筹谋。”夕云道:“谋算人心,谁还算得过您?”旷媛冷笑道:“这也难说。你方才去南山找木道人,他居然出外云游了。迟不走早不走,这个时候走。显然有人先料到了,抢先我们一步。这个幕后主使,出手又快,藏得又深,留着终是祸胎。”夕云道:“五天后就是大小姐和龙家少爷订亲的好日子,依老奴之见,还是先搁一搁的好。”旷媛道:“那是自然。岂能妨碍脉脉的大事?咱们慢慢部署,从长计议。她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郑家这天张灯结彩,为郑脉脉贺喜。酒席开了几十桌,嘉宾云集。贵宾席上,名流士绅、巨贾豪富、军政要人,谈笑不绝。郑府自己人在花厅开了一席小宴,除了郑乐山、旷媛、碎玉等人,又多了吴警长、龙锦添叔侄。

吴警长坐在上首,与郑乐山相邻。他是个精干瘦削的中年人,下巴尖尖,鼻弯如钩,鹰隼般锐利。郑乐山满口“亲家公”,他也笑称旷媛“亲家母”,说:“锦添是我一手带大,我就是他的家长。高攀贵府,要谢谢亲家公、亲家母的玉成。”碎玉笑道:“哪儿要我们玉成啊,两个小辈在南京就你情我愿的了。”旷媛听她话中含义,似是指脉脉不检点,忙也笑道:“总算他们知书达理,懂得回家禀告长辈。不然,有些人心刁嘴毒,未免要添出许多话来。”碎玉假装没听见,去跟郑亦尘、赵约说话。郑脉脉豁达一笑,给郑乐山夹菜。郑乐山疼爱之情,溢于言表,又令人煮了郑脉脉最爱吃的“锅盖面”来。

酒过三巡,苗苗起身出去。旷媛闪过一个念头:“对付三太太的人,会不会是这个表面上天真无邪的四太太?”一念转过,见沙花也尾随而去,背影娇柔婀娜,又再想道:“又或者是五太太?她和四太太敌对,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就如此刻,她也许是跟踪四太太,不怀好意;也可能是去和四太太密谋,打算下一步的行动。”转而又想:“老爷从前最爱玫瑰花般的女人,又美又有刺,自从得了那个暗病,一变而为喜欢温婉柔和的女子,连四太太服个软儿也能被他原谅,以后可得下功夫揣摩揣摩他的喜好才是。”

却说苗苗走了一程,停下来道:“五太太,你现身吧。”沙花从一块山石后走了出来,亭亭而立:“四太太好眼力。”苗苗道:“你跟着我,无非是要捏我的短处,出我的洋相。我告诉你,我现在是要到佛堂去,你很失望吧?”沙花道:“大家这么高兴,你一个人鬼鬼祟祟上佛堂做什么?”苗苗正色道:“我喜欢大小姐明快直爽,我去给她祈福,保佑她跟龙家少爷白头偕老。”回身直冲。沙花让开,对着她的后背笑道:“佛堂不去啦?”苗苗脚下不停,口中答道:“被你坏了兴致,也不想把你带到佛堂,亵渎佛祖。”她并未回花厅,却绕到书房去了。

她方才是跟沙花赌气,不愿和沙花同回酒席,到书房是偶然为之。不料郑乐山业已回来,正坐在书桌后头,孤灯摇摇。他瞥了她一眼道:“你怎么来了?”苗苗急中生智,笑着说:“我喝多了些,出来散散酒气。看见这边有灯,就来瞧瞧。”郑乐山“嗯”了一声。他面前是只茶壶,配几个杯子,桌面上并没有书。

苗苗站着笑道:“老爷做岳父了,怎么不在那边欢喜欢喜?”郑乐山出了会儿神道:“脉脉生下来才五斤半,二十年养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却要变成人家的了。”苗苗给他斟了杯茶道:“大少爷娶媳妇儿时,赵约的娘家何尝不是这么想?就算做生意,也不能尽让您一个人赚钱啊。”郑乐山给她说笑了,伸手盖住她的手道:“苗苗,你这个丫头我心里是疼的,你才来那阵子,我待你可也不薄。”苗苗笑笑道:“是啊!”郑乐山盯着她的眼,里面有一星灯光,还有他缩小了的脸。他仿佛是对着自己在说:“你要是不跟舅老爷搞三捻七,我最宠的就是你。”苗苗把手一抽道:“我说了我没有!”郑乐山又压住她的手道:“假如没跟舅老爷,就是跟不相干的外人借种。总之是犯了大错!”苗苗抽手抽不回,觉得郑乐山神情异样,心下发毛:“以前的事还说了干吗?”郑乐山恍如不闻,手上捏得极重,疼得苗苗花容失色。就在她的痛呼中,他一句一句地往下说:“你嫌我老了,嫌我不能让你生孩子,你瞧不起我!”苗苗痛极大叫:“我没有!”郑乐山叫道:“你有!汤问那样的矮冬瓜你也肯要!外头的乡下泥腿子你也肯要!你到底是要孩子还是要男人?小淫妇,我知道,从第一天进郑家你就恨我,你心里还想着亦尘!”苗苗用尽全力一甩,拔出手来,五只手指都是紫涨瘀血。

郑乐山本有三分酒意,被她大力一搡,连人带椅,倒在地上。苗苗忙去扶他,他陡然将她拉下,反身压在她身上:“自古嫦娥爱少年,你恨我耽误了你,你恨我的白头发,恨我松松垮垮的赘肉,恨我这没了用的下身!”他狂性大发,一手掐住苗苗的脖子。苗苗蓦地想到了尸房的僵尸。书房,尸房,老爷,僵尸,在脑中混成一团。郑乐山道:“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你们全都背叛我!你,你现在对我服帖,是你气不过五太太;还有你……”他看着半空,似乎在跟一个看不见的人对答,“你,你跟我好,不过是想做当家,你心里从来就没放下过乐淘!我忍了你十几年!阿媛!阿媛!”他神智已乱,口中喃喃自语,手越收越紧。苗苗翻出白眼,他兀自叫着“阿媛”,声音凄厉,如一头受了伤的野兽。

“哐当!”他头顶一阵剧痛,滚倒在地。鲜血烫茶四处横流。沙花扔掉半个茶壶,去给苗苗揉胸。直按了二三十下,苗苗才“嘤”的一声醒转过来。沙花用力扶她起来,拖拖拉拉往门外走。苗苗道:“你?你为什么救我?”沙花道:“快走!”苗苗道:“你其实一直是跟我好的,是不是?是不是啊?”沙花急道:“先走了再说啊!”

猛地一只手臂勒住了沙花的脖子,郑乐山血淋淋的脸紧抵在沙花头边:“你也骗我?你也是骗我的?你们对我全都不是真心!”沙花狠命一咬,在郑乐山臂上咬出一个齿印,郑乐山却不觉痛。苗苗情急智生,抱起一个半人高的花瓶直撞过去。郑乐山闷哼一声,软倒在地。沙花一试他鼻息,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我们闯了大祸!”

两人相扶走到门边,忽见龙锦添呆呆地望着她们。苗苗道:“龙……龙家少爷,是他……是老爷先要杀我们!”沙花与他四目相对,娇喘微微:“龙先生,令叔就在花厅。我和苗苗的性命就在你手上。吴警长查不查,怎么查,查到什么程度,全凭你一句话。”龙锦添呼了口气,跑进来把几套名贵古本、几件珍品古玩塞进衣服:“我拿出去毁掉,再误导我叔叔,让他以为是府外的大盗劫财伤人。”沙花拉住他道:“你把东西藏在衣服里,担的风险太大。一旦被人发现,还以为老爷是你杀的!”龙锦添道:“为了你,我不怕!我只没想到你会做了五太太!”沙花正要说话,外头脚步声传来。龙锦添一手一个,迅速把沙、苗二人扯到书架之后,贴墙而立。

房外一声惊呼,却是夕云。旷媛道:“老……老爷!”夕云道:“我去看看,兴许还有救!”旷媛道:“慢着!”夕云道:“二太太……”旷媛道:“你忘了二老爷是怎么死的?大太太的挑拨固是主因,老爷不默许,她敢吗?我……我……”她连顿了两顿,“毒手杀夫我做不到,见死不救我却可以!”夕云道:“他是您的夫君啊!”旷媛道:“他杀他的亲弟弟,在我心中,他早已不是什么夫君!”夕云道:“我还是进去看看!”旷媛道:“回来!你看地上血渍未凝,凶手离去未久。我们一进房就成了杀人疑凶!大太太焉有不落井下石之理?”夕云一想不错:“那么快走!”两人话声渐远,依稀听旷媛道:“四太太五太太还不回来,咱们这一路又没找到她们,里头必有文章!”

房内三人稍稍松了口气。苗苗道:“原来二太太这么恨老爷!”沙花道:“她中途离席跟着我们,未必安着什么好心。人不能永远这么侥幸。”率先走出去。龙锦添和苗苗紧跟着出门。三人疾走几步,苗苗回头一望。一灯如豆,昏黄的屋内,郑乐山俯伏在地。苗苗向来对他恨极,这时却不禁一阵难过。

行到花厅左前方,龙锦添道:“咱们分作两拨,你们先进去,我等一下再去。”当此情形,越是出现得晚,越是嫌疑深重。龙锦添自愿殿后,显然是有心照顾。沙花感激莫名,表面上却不露丝毫:“龙先生,你怎么会到书房去的?”龙锦添道:“我看你久久不回,就四处找找。”他说得轻描淡写,沙花眼眶儿却是一红。她忍住泪,一个“谢”字也不提,和苗苗进了花厅。

碎玉笑道:“你们一个个都吃醉了,一桌子人倒少了半桌。还不快来坐着。”旷媛笑道:“呆会儿老爷回来,叫吴警长罚他的酒。”吴警长笑道:“言重了。”沙、苗二人落座。碎玉道:“两位妹妹去哪里去了这么久?”苗苗一急语塞。沙花道:“四太太外出吹风,我在外面赏月。所谓月白风清,本来可以一道作伴儿。谁知她出言不逊,咄咄逼人。沙花一时气不过,和她口角了两句。”苗苗哼了一声道:“一面之词!”旷媛仔细瞧着她们,碎玉轻斥道:“今天什么日子?还这么孩子气。”又笑向吴警长道:“可叫您见笑了。妹妹们年纪小,不懂事。”吴警长道:“亲家公享齐人之福,吴某羡慕还羡慕不来,岂会见笑?脉脉不介意就好。”旷媛笑道:“我们家脉脉最是宽厚能容人的。咦,锦添怎么也不见了?”沙花心中一紧,郑脉脉笑道:“四娘五娘有没有碰见他?”苗苗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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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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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不太专业的搬运工,故事小说等诡异的东西都是我搬运的内容。偶尔也会灌水扯淡发音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