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驸马的血色孽缘:两世冤魂索命》

4 梦入江南烟雨醉红尘 13小时前 53次点击

江南的雨,总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缠绵。暮春时节,苏州城笼罩在一片迷蒙的水汽里,青石板路被润得发亮,倒映着两旁粉墙黛瓦的影子。沈文清拢了拢身上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望着街边酒楼里暖黄的灯火,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来苏州已有三月,盘缠早在半月前便见了底。若非城郊破庙里还能勉强遮风挡雨,恐怕早已成了这烟雨里的一缕孤魂。腹中的饥饿像只爪子,挠得他心神不宁。街角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的脆响,沈文清下意识地抬头,撞进眼帘的是一抹娇艳的红。

那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裙裾上绣着缠枝莲纹样,随着步履轻轻摇曳。她身后跟着两个仆妇,看衣着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女子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文清只觉心口猛地一跳。

那是张极美的脸,柳叶眉,杏核眼,鼻尖小巧,唇瓣像雨后的樱桃。最难得的是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涧里的泉水,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沈文清阅过不少诗词,此刻却找不出一句能配得上眼前的人。

“姑娘。”他下意识地拱手,声音因久未好好说话而有些沙哑。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浅浅一笑,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圈圈涟漪:“公子有事?”

“在下沈文清,自北方而来,欲往京城赶考,奈何盘缠用尽,不知姑娘可否指条生路?”沈文清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算计,只留一副落魄书生的窘迫。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原来是位举子。小女子苏婉卿,家父在城西开了家绸缎庄。若是公子不嫌弃,可到舍下暂歇,家父一向敬重读书人。”

沈文清心中狂喜,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感激涕零的模样:“多谢苏姑娘!大恩大德,沈某没齿难忘!”

苏婉卿的父亲苏宏业是苏州城里有名的绸缎商,家底殷实,却唯独只有苏婉卿这一个女儿。苏家夫妇见沈文清眉清目秀,谈吐不凡,又听闻他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当下便应允了他暂住家中书房。

沈文清深知,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开始刻意接近苏婉卿,每日在书房里读书时,总会“恰巧”遇上前来送茶的她;苏婉卿在后花园抚琴,他便会“恰巧”路过,吟出几句应景的诗词。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才华横溢却家境贫寒的痴情书生,眼底的温柔像网,一点点将苏婉卿缠绕。

苏婉卿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他懂诗,懂画,懂她弹到一半的曲子,甚至懂她未说出口的心事。他会在她生辰时,用省下的月钱买一支最普通的珠花,却说“此物虽微,然心意千斤”;他会在她蹙眉时,轻声细语地讲京城的趣闻,说“待我金榜题名,便带你去看长安的雪”。

少女的心,像被春雨浸润的种子,悄然发了芽。她开始偷偷将自己的首饰换成银钱,塞给沈文清让他买笔墨纸砚;她会在父亲面前旁敲侧击,说沈公子才华如何出众,将来必定前程似锦。

苏宏业起初并不看好这个穷书生,但架不住女儿日日念叨,又见沈文清确实举止得体,谈吐不凡,便也渐渐松了口,默许了两人的往来。他哪里知道,沈文清深夜里对着铜镜时,眼底的温柔会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苏家的财富,苏婉卿的痴心,不过是他通往仕途的垫脚石。

秋闱将至,沈文清向苏家辞行。苏婉卿将一个沉甸甸的锦盒塞到他手里,泪水涟涟:“文清哥哥,这是我攒下的所有积蓄,你带着上京。若……若你高中,莫要忘了婉卿。”

锦盒里,不仅有银票,还有一支成色极好的羊脂玉簪,那是苏婉卿的嫁妆里最贵重的物件。沈文清接过锦盒,入手温热,他握住苏婉卿的手,目光“真挚”:“婉卿放心,此去京城,我定不负你。待我金榜题名,即刻回来娶你。”

他转身离去时,没有回头。苏婉卿站在码头,望着船帆消失在烟波浩渺的江面上,直到暮色四合,才被仆妇搀扶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她不知道,那艘船上的沈文清,正打开锦盒,对着里面的银票露出了满意的笑,至于那支玉簪,被他随手丢在了一旁。

京城的繁华,远非苏州可比。朱红的宫墙在阳光下泛着威严的光,街道上车水马龙,往来皆是华服贵人。沈文清用苏婉卿给的银钱,在京城租了处不错的宅院,购置了体面的衣物,每日里除了苦读,便是刻意结交权贵子弟。

他深知,仅凭才华远远不够。科场上的名次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背后的势力。几场应酬下来,他敏锐地察觉到,尚书李大人正在为女儿择婿。李尚书在朝中根基深厚,若能成为他的女婿,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地滋长。苏婉卿?那个江南水乡的富家女,早已被他抛到了脑后。一个商人的女儿,如何比得上尚书千金的分量?

春闱放榜那日,沈文清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榜首。他站在红榜前,看着“状元”二字,几乎要仰天长笑。多年的隐忍,多年的算计,终于换来了今日的荣光。跨马游街时,他穿着钦赐的红袍,胸前戴着金花,接受着百姓的欢呼,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观礼台上——李尚书正捻着胡须,对他露出赞许的微笑,身旁的李千金,虽不及苏婉卿貌美,却自有一番大家闺秀的气度。

宴席上,李尚书主动提及择婿之事,沈文清心中狂喜,面上却故作谦逊:“晚生蒲柳之姿,恐难当大人厚爱。”

“沈状元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何必过谦?”李尚书抚掌大笑,“小女年方十六,尚未许人,若沈状元不弃……”

“能得大人青睐,是晚生三生有幸!”沈文清连忙起身行礼,姿态恭敬,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他开始刻意疏远苏州的来信。苏婉卿的信一封封寄到京城,问他何时归乡,问他是否安好,他只潦草地回信说“公务繁忙,稍候再议”。直到有一日,苏婉卿的贴身丫鬟竟寻到了京城,哭着说小姐相思成疾,日渐憔悴,求他回去看看。

沈文清看着那丫鬟,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烦躁。苏婉卿的存在,已成了他仕途上的障碍。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和一个商人之女有过私情,更不能让这桩事影响他和李家的婚事。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形。他假意安抚丫鬟,说三日后便启程回苏州,暗地里却买通了几个亡命之徒。他给了他们一笔钱,阴森地说:“苏州城南,苏记绸缎庄,一把火烧干净,不要留下任何活口。”

那丫鬟满心欢喜地回了苏州,却不知自己带回的是催命符。三日后,苏州城火光冲天,苏记绸缎庄连同后院的宅院,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苏家上下三十余口,无一生还。大火熄灭后,有人在废墟里找到了一支烧得焦黑的银簪,正是沈文清曾送给苏婉卿的那支。

消息传到京城时,沈文清正在和李千金讨论婚期。他听到消息,故作震惊,甚至挤出几滴眼泪:“苏伯父待我恩重如山,怎会遭此横祸?”李尚书见他“重情重义”,更是赞不绝口,催促着尽快完婚。

没有人怀疑到新科状元头上。一场大火,烧掉了沈文清过去的痕迹,也烧掉了他最后一点人性。

婚后的生活,正如沈文清所料。李尚书为他铺路,短短一年,他便从翰林院编修升为五品吏部郎中。李千金温柔贤淑,将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对他更是言听计从。他站在官场上,看着周围人谄媚的笑脸,心中却总有一丝不满足——若能攀附上皇室,那才是真正的一步登天。

机会来得猝不及防。宫中设宴,庆公主及笄。庆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性子骄纵,容貌却极为美艳。宴席上,她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沈文清身上。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玩味,像打量一件有趣的物件。

沈文清心中一动,立刻起身敬酒,言辞得体,举止从容。他知道,庆公主看上的,不过是他这张还算俊朗的脸。但这就够了。

宴席散后,庆公主派人传来口谕,让他随驾游园。御花园里,牡丹开得正盛,庆公主斜倚在凉亭的栏杆上,看着沈文清:“沈大人年轻有为,倒是个难得的人才。”

“公主谬赞,臣愧不敢当。”沈文清垂首,姿态谦卑。

“本宫听说,沈大人的夫人,是李尚书的千金?”庆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沈文清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抬起头,目光大胆地迎上庆公主的视线,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臣与李氏,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心中……”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眼底的“深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庆公主笑了,那笑容像带刺的玫瑰:“沈大人倒是个明白人。”

从那天起,沈文清成了公主府的常客。他们在假山后私会,在画舫里缠绵。庆公主迷恋他的温柔体贴,迷恋他看自己时那“一往情深”的眼神,却不知这眼神背后,藏着比寒潭更深的算计。

“我要你做我的驸马。”一日,庆公主躺在沈文清怀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沈文清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温柔:“臣亦愿日日陪伴公主左右,只是……李氏有孕在身,恐难两全。”

庆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个妇人而已,留着碍事。”

沈文清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犹豫的神色:“这……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庆公主坐起身,“本宫说妥当,便妥当。”

李千金的预产期越来越近。沈文清早已买通了府里的稳婆,私下里交代:“夫人生产时,若有不测,保小不保大。事后,这锭金子便是你的。”他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金锭,稳婆眼中闪过贪婪,连忙点头应下。

生产那日,产房里传来李千金撕心裂肺的哭喊。沈文清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听着。李尚书夫妇闻讯赶来,焦急地在廊下踱步。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夜空,紧接着,稳婆抱着襁褓出来,脸色发白:“恭喜大人,是个公子。只是……夫人她……”

李千金终究没能熬过去。李尚书夫妇悲痛欲绝,却也只当是难产而亡,谁也没有怀疑到沈文清头上。他们哪里知道,那个刚刚降生的婴儿,成了他害死发妻的幌子。

丧期刚过,庆公主便迫不及待地奏请圣上,下旨将沈文清招为驸马。圣旨宣读那日,沈文清跪在地上,接受着百官的祝贺,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他终于得偿所愿,从一个穷书生,成了皇亲国戚,距离权力的顶峰,只有一步之遥。

驸马府张灯结彩,红绸漫天。新房里,红烛高照,映得满室喜庆。庆公主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床边,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沈文清一身驸马朝服,端起桌上的交杯酒,走到她面前。

“公主,今日之后,你我便是夫妻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眼底却空无一物。

庆公主接过酒杯,与他手臂交错,仰头饮下。酒液辛辣,滑入喉咙,却压不住心中的狂喜:“沈郎,从此往后,这天下谁还敢轻视你?”

沈文清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他放下酒杯,正想再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门口。

那里,站着两个身影。

左边的是苏婉卿,依旧是初见时那身缠枝莲纹样的衣裙,只是此刻裙摆上沾满了黑褐色的污渍,像是被火烧过的痕迹。她的头发散乱,脸上带着焦黑的印记,一双眼睛空洞洞的,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右边的是李千金,穿着那件素色的孝服,胸前一片血红,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青紫,眼神怨毒,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沈文清的笑声戛然而止,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想后退,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你……你们……”

苏婉卿缓缓抬起手,那只手焦黑干枯,像是从灰烬里伸出来的:“文清哥哥,你说过,金榜题名便回来娶我……”

李千金的声音带着血沫,嘶哑难听:“夫君,为何要杀我?我们的孩子……你也不要了吗?”

她们一步步逼近,身上的血腥味和焦糊味越来越浓。沈文清看到,李千金怀里抱着的,是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正是他刚出生的儿子。

“不!不要过来!”他惊恐地尖叫,转身想向庆公主求救,却发现庆公主正坐在床边,痴痴地笑着,手指着空气:“好多血……好多人……”

原来,她也看到了。

苏婉卿和李千金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能感觉到她们指尖的寒意,像是来自地狱的冰。

“欠我的,该还了。”

“你的荣华富贵,是用我们的命换来的……”

她们的脸在他眼前放大,焦黑的皮肤剥落,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空洞的眼眶里流下血泪,滴落在他的红袍上,晕开一朵朵凄厉的花。

沈文清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朝他的脖颈咬来……

第二天清晨,驸马府的下人们发现了异样。新房的门从里面反锁,敲了许久也无人应答。撞开门后,众人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沈文清倒在地上,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度惊恐的表情,浑身没有任何伤口,却早已没了气息。而庆公主蜷缩在床角,披头散发,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胡乱喊着:“鬼!好多鬼!血!”

太医赶来时,庆公主已经疯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人们议论纷纷,说新科驸马忘恩负义,为攀高枝害死发妻和旧爱,最终被冤魂索命;说庆公主骄纵蛮横,助纣为虐,落得个疯癫的下场。

只有那座空荡荡的驸马府,在风吹过的时候,仿佛还能听到女子的哭泣声,和那声未能说完的“回来娶我”。

江南的雨,依旧下着。苏州城的废墟上,不知何时长出了几株野草,在雨中微微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有些债,欠了,终究是要还的。

共 4 条评论
Xuandia 13小时前
0 
这些故事你到底是在哪找的
梦入江南烟雨醉红尘 [楼主] 13小时前
0 
有在公众号啊。还有,我加的一个群里面也经常分享故事,还有就是去一些浏览器上面找。
梦入江南烟雨醉红尘 [楼主] 13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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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发链接有些故事,那都是链接直接跳转的,就是微信都能看出那个公众号的名称的。你们要是有兴趣,都可以关注的。
紫云曦 11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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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不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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