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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府上下,都以为九姨娘与人私奔时,她的尸体正静静藏在我的衣箱里。
可很快,管家开始搜府·····
夫人丢了一只玉镯,命管家搜查,我不敢开门,让其查看。
因为,我的衣箱里藏着一具尸。
“嘭嘭嘭!嘭嘭嘭!”卯时不到,屋门便被敲得山响。
“谁!”我惊得坐起身来。
“福子,开门!”门外响起的是管家徐伯的声音。
“府中进了贼人,夫人院里丢了一只名贵的玉镯,现要全府上下搜查!”徐伯说罢,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我却心慌得不敢开门,下床后,在屋内来回踱步,因为,我的衣箱里藏着一具尸体。
若被查出,必然是死路一条。
“福子!福子!”徐伯的声音,已是极为不耐烦了。
听着疯狂的砸门声,我只能硬着头皮前去开门。
“你在干什么?磨磨蹭蹭!”徐伯呵斥着。
“徐管家,昨个儿,夫人赏赐了奴才们酒吃,我贪嘴多喝了几杯,现在还迷糊呢。”我凑近徐伯,哈着气。
年关将近,夫人给各院的丫鬟奴才赏赐,还允我们在下人的膳厅中吃酒,我一张嘴,酒气便扑到了徐伯的脸上。
他厌恶地蹙眉,避开,转而,一抬手,示意身后的家仆进来搜查,从桌底到床底,检查得极为仔细。
“福子,九姨娘待你好啊!给了你一间屋,还有这被褥!是丝绸缎面的!”徐伯那锐利的眸光,在屋中扫过。
“徐管家,您别打趣我了,别人不知您还不知道吗?这些都是老爷命人为我准备的。”我微微抿唇,羞涩一笑。
徐伯轻笑一声,转而眸光落在了墙角的三个衣箱上:“对,前阵子老爷待你是好,可惜啊。”
徐徐伯一边说,一边朝着墙角的衣箱走去。
寻常丫鬟,来来回回就那么两身衣裳,根本用不上衣箱。
可我不同,老爷曾看上我,说我同九姨娘的眉眼,有些相似,且,年纪小还添了几分九姨娘没有的娇俏。
想同九姨娘要了我,做十姨娘,可九姨娘拈酸吃醋,无论如何都不肯。
老爷走后,还狠狠甩了我一记耳光。
“嘭!”徐伯将第一个衣箱打开,撇了一眼,里头都是些花花绿绿的裙褂。
这些都是老爷赏的,只是九姨娘不许我穿。
“衣裳,真不少!”徐伯说完,俯下身在衣箱里扒拉了一番,转而,走向第二个。
我心跳如鼓,身体不由自主地在发颤,第二个衣箱里,只放了瓷枕和刚来时发的粗布被。
徐伯又开始翻找,我我忙快步走上前去:“徐管家,您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怀疑我偷了夫人的镯子?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我眸中带着惊恐。
“莫紧张,府里上上下下都是要查的,一视同仁!”徐伯的手没有停下来。将薄被丢出衣箱,想要查看最后一个。
我立马挡住了他:“徐管家,这个就莫看了。”
我死死咬着唇。
“让开!谁也不能例外!”他的声音陡然抬高,面色也变得无比阴冷。
不等我回应,一把将我推开。
“嘭!”随着衣箱被打开,我立马闭上了眼。
耳畔,很快传来家仆的窃窃私语:“诶呦喂!这小福子年纪不大,会的还不少。”
“这些肚兜比勾栏里的姑娘,穿的还大胆花俏。”
“可不是吗,薄如蝉翼,穿着同没穿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必睁开眼就知晓,他们此刻是用何种目光看我。
“咳咳!”徐伯轻咳了两声,他们才闭了嘴。
我则是睁开眼,勉强地扯着嘴角冲徐伯笑:“徐管家,这,这些,莫看了。”
我俯身,准备将衣箱关上,结果,徐伯却比我先一步,按住了衣箱盖。
我瞬间,连呼吸都忘却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该不该立刻拔腿朝外跑。
“徐管家!徐管家!镯子找到了!”一个家仆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徐伯的动作一顿,蹙起了灰白的眉。
“怎么可能?”他的口中,嘀咕了一句。
“真的找到了,是夫人院里的巧儿偷走的,她正准备跑呢!”家仆同徐伯细说着,让徐伯快些同他过去看看。
徐伯满脸疑惑不解,我则是红着脸,将那轻薄轻薄的肚兜儿挡住,徐伯撇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一行人出了院子,我才退回到屋内将门栓拴上,转而,迅速地将九姨娘的尸体从肚兜底下拖了出来。
九姨娘此刻,面色早已经惨白,身体也发僵了。
原本身材婀娜玲珑,许是有了四个月身孕,故而,显得有些沉。
老爷三个月前去了平城,查看名下银楼铺子的账本,如今啊,老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可她,却再也没机会同老爷说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九姨娘细腻的皮肤,真是如羊脂一般。
不过,如今要将这尸身藏在何处呢?
我朝着屋内环顾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床底下,徐伯刚刚搜过,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福姐姐,该起来伺候姨娘梳洗了!”门外传来了梅香的声音。
她是这院中粗使的丫鬟,我撇了一眼藏到床底的尸体,不紧不慢地去开门。
人都死了,还梳洗什么?
“福姐姐,你还未梳洗吗?”梅香的手中,端着给九姨娘洗漱的热水。
“急什么,才卯时呢。”我打着哈欠。
“夫人说了,要让全府的人,都去看巧儿受杖刑。”梅香说完,已经朝着九姨娘的主屋门前走去。
“慢着,我去叩门!”我是九姨娘的贴身丫鬟,理应同平时一样我去叩门。
“好,福姐姐,你快些。”梅香催促着。
我回屋,迅速换了奴婢穿的藕色衣裙,简单梳好头,就假模假样地去叩门。
“姨娘!姨娘!”我喊了数声,接下来推门而入后,自是要演出惊慌失措。
九姨娘失踪之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府,我和梅香,还有守院门的两个家仆都因疏漏,被杖打二十板子。
向来吃斋念佛的大夫人,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
“夫人,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夫人身侧的孙嬷嬷,突然开了口。
夫人手中拨动佛珠的动作一顿,示意孙嬷嬷说下去。
“这府里都传九姨娘和前些日子来府里唱戏的小生好了!莫不是私奔了?”
孙嬷嬷此言一出,内院里等着挨训的丫鬟家仆都面面相觑,这流言,确实在府内传了一阵了。
可谁不知,九姨娘是最受宠的,她没有理由,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和一个,才认识两个月的戏子私奔。
“竟有此事!徐管家,你立刻派人去追查,务必给老爷一个交代!”夫人蹙着眉,痛心疾首。
徐伯忙应声,退了出去。
“今日之事,谁也不许传出去!”夫人下了封口令。
大家忙应声说是。
我们忍着屁股上皮开肉绽的疼,踉踉跄跄从夫人的院子出来。
“九姨娘,去哪儿了?”梅香望着我,冷不丁问道。
“福姐姐,别人不知,你我还不知么,九姨娘四个月没来月事了,她有孕了,若是男孩生下来便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她怎会这时候与什么戏子私奔?”梅香表情严肃,已察觉端倪。
老爷如今都过五旬了,夫人之前,给老爷生过两个儿子。
一个一出生就夭折了,另一个,精心养到了十岁。一场高热没挺过来也死了。
夫人就是二少爷死后,开始吃斋念佛的,而后院里的姨娘,一个个都是没福气的。
只有三姨娘和七姨娘,给老爷生了孩子,而且,都是小姐。
所以,九姨娘这一次,若是生下儿子,那将来,整个刘府都是她的。
“这个,我怎知晓?”我淡淡地回着。
她却不信,毕竟,九姨娘怕别人知晓她有孕要害她的孩子,故而,内院里就只有我和梅香两个丫鬟伺候。
我又是贴身照顾九姨娘的,梅香觉得我知晓的定然比她多。
她不断追问,我只能是不顾屁股上的疼痛快步挪回院子。
“我要上药。”本想借着上药的由头,将梅香挡在我的房门外。
“都是女子,怕什么?再说,我们自己都没法涂药,还是相互为对方上药吧。”说话间,梅香进了屋。
我只能将金疮药递给她,她小心地给我清理伤口上药,动作虽轻,可药粉倒在伤口上,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弄疼你了?”她问询着。
“没事。”我准备起身。
她却继续倒药粉:“前几日,九姨娘好似说,要发卖了姐姐。”
梅香莫名的说了名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句玩笑话罢了。”我挣扎起身。
“要是九姨娘不见了,福姐姐就能做十姨娘了。”梅香看着我,那眼神好似要将我看穿。
“梅香,你疯了么?胡说八道什么?”我故作生气,其实,心中已经慌了。
“老爷说了,福姐姐你和九姨娘眉眼相似,又是二八年华,正是娇俏可人的时候。”梅香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
“滚出去!”我呵斥道。
“诶,好姐姐莫生气啊,我只是说个玩笑话罢了。”她却厚着脸皮,趴在了我的床榻上让我给她上药。
“哎,就是觉得奇怪,一个大活人,怎的就突然不见了?昨夜我明明亲眼看着姨娘进屋歇息的。”梅香嘀咕着。
她还不知,此刻,她要寻的九姨娘离她仅咫尺之间。
老爷是两日后回来的,索性是冬日,否则,这尸体只怕是要臭了。
这两日,夫人已经将我调遣到了后厨,毕竟,我能当上九姨娘的大丫鬟,就是因为我能做一手好菜,尤其是荤菜,可谓是一绝。
刚到后厨时,老厨娘还瞧不上我,结果,见我剁骨剔肉利落无比,都不禁赞叹。
我也实话实说:“我阿爹是屠夫,我九岁就同他一起杀猪了!:
我一边说,一边将鸡抹了脖子。
“那下个月的年菜,你也帮忙做。”
厨娘早就已经被我的厨艺所折服,当她们探讨老爷嘴刁,今年用什么肉做主菜时,我便提议用汤。
“我们那有一种用护心肉熬制的秘汤,老爷一定没喝过。”我笑着同她们说。
“护心肉?秘汤?你是盐城的?听闻,这道菜有个雅称,叫「绾君心」对吧?”这老厨娘,知晓的还真是不少。
见我点头,便问我食材真的只是用护心肉吗?
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门道,我笑而不语,只说,护心肉熬的汤滋补。
老厨娘识趣的不再追问,其实,这汤是要用引子的。
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让他对你痴迷,你便剜了他心上人的心头肉,再将自己的癸水搜集好,丢入砂锅一起熬煮半日。
那男人便会无法自拔地爱上你。
年节至,后厨如火如荼地准备饭菜,我静默地瞧着丫鬟们端走了秘汤,眸光望月,算着时辰。
“应当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来人吧。”我喃喃自语。
结果,那些人比我想象中的来的还要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有官差气势汹汹而来。
将我们这些在后厨忙碌的厨娘和小厮,通通抓到了宴厅里,宴厅的上座,坐着的是刘老爷请来的贵客,云州知府萧大人。
“说!是谁干的!”
一碗汤被端到我们面前,那汤已被喝得见了底,汤碗中一根小指头裹着乳白的汤汁,静静地躺在瓷碗中。
厨娘小厮们有的被吓得瞪大了眼,有的则是呕吐不止。
知府大人的妻子,不幸喝完了整碗汤,她已怀胎八月,如今吓得动了胎气,已经见红了。
稳婆和大夫,都在后院前前后后地忙活着,知府大人震怒,要发落幕后之人。
“此汤是何人熬的?”萧大人沉着一张满是肃杀之气的脸质问。
“是,是,是奴婢!”我磕磕巴巴回答。
“可奴婢断断不敢在这汤中加什么手指,奴婢熬汤时所有厨娘都盯着呢,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我哭嚎着。
萧大人一言不发,随即眸色一凛,直接开口让人准备廷杖。
“大人,冤枉”我刚喊出一声冤枉,跪在最后头的一个厨娘突然喊出了声儿。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她,萧大人的眸光更是如冰刀一般,而那厨娘又立马闭了嘴。
这异常的举动,让萧大人直接拿她开刀,命人将其杖打五十大板。
可打到二十大板时,屁股上已经血肉模糊,十分骇人。
“大人,大人,奴婢,奴婢觉得,这,这,这小指头是我们府上的九姨娘的!”那厨娘疼得满头大汗,终是磕巴着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萧大人立马命人停下,转而看向刘老爷,老爷当即眉头一蹙,迅速上前察看。
只瞧了一眼,他便身体往后踉跄了一步,那小指头上有一颗红痣,厨娘曾给九姨娘送过好几次糕点,下人不能直视主子的脸,她低着头时见过数次九姨娘的手,对这颗红痣印象深刻。
老爷自然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九姨娘在何处?”萧大人追问,那神情俨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回大人,孙嬷嬷说九姨娘跟一个唱戏的小生私奔了。”我颤颤巍巍地喊出这句话。
萧大人立马命人将孙嬷嬷带上来,坐在一旁的夫人,面色已然发青。
孙嬷嬷被带到宴厅时,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瞥见厨娘下身是血,面色瞬间凝重。
当她瞧见瓷碗中的手指头时,下意识看向夫人。
“九姨娘在何处!”不等夫人张口,萧大人已然拍响了木桌。
孙嬷嬷吓得噗咚一声跪下,还坚称九姨娘和那小生私奔了。
萧大人立马命人打这老妇三十大板,孙嬷嬷哀嚎着,才打了七棍便昏厥了。
萧大人命人用水将其泼醒,我忙挪动身子,过去轻轻摇晃她,俯身在她的耳畔低语。
“嬷嬷,夫人要舍了你和你的孙儿,谁生谁死由你抉择,别让你孙儿成为下一个巧儿。”
此言一出,假装昏厥的孙嬷嬷立刻苏醒了过来。
“九姨娘只怕已被谋害,而你却散播谣言,说她与人私奔究竟意欲何为?这手指切面齐整利落······”萧大人的话还未说完,孙嬷嬷已经颤声开口。
“大人是老奴所为!九姨娘是老奴杀的!”孙嬷嬷嘴唇发青急急认了罪。
“为何?你一个奴才,为何要杀府中姨娘?”萧大人面色森冷。
孙嬷嬷再度看向夫人,却不敢背主,但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再明了不过。
夫人嫉妒妾室得宠,将其杀害并不稀奇。
“大胆贱奴竟敢谋害主子,立刻拉下去打杀了!”夫人立马要堵死这老奴的嘴,可这却是狠狠地推了一把孙嬷嬷。
“是夫人!夫人知晓孙姨娘有孕便要杀她·…····”孙嬷嬷见状立马将一切吐露。
“一派胡言!你这贱奴谋害姨娘歹毒狠辣,刘府断断留不得你!来人啊,拉下去乱棍打死!”夫人急了,已从位置上站起,朝着孙嬷嬷走来。
那架势恨不得亲手杀了孙嬷嬷。
“大胆!本官在此,岂容你喧哗!来人将其拉下去!杖打二十大板!”萧大人一挥手,夫人便被拖了下去。
刘老爷本想求情,可见萧大人已然动怒,只能闭嘴。
高高在上的当家主母,被当众扒了裤子杖打,这般屈辱让这位主母疯了一般喊叫。
打完二十大板,便呕出了一大口血,待萧大人命大夫来时,她已气急攻心,呕血昏迷了。
萧大人这才让大夫先医治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