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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桑树报仇就在当晚。那棵老桑树扎根在村口不知多少年月了,虬结的根须如扭曲的手指深深抠进土里。树皮黝黑粗粝,遍布着深深的褶皱沟壑,像是凝固了千百年的痛苦表情。
村中一辈又一辈的老人流传下来,都说它有灵性,是村子活着的根脉。唯有现任村长李老栓,只当它是碍眼的废物,是旧社会该被彻底砸碎的封资修象征。他看这棵老桑树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必须拔除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因童年和小伙伴们爬这棵老桑树玩时,其他人都好好的,唯独自己摔下过几次,有次掉下去差点没了小命;他一直记恨在心。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某天,已当上村长的李老栓在村里敲响破锣开会,把全村村民聚拢在桑树下。他声音粗嘎,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指着老桑树说道:“这个老东西,挡了社会主义新建设的道,还碍眼!今天必须除掉!”
话音在空旷的村口回荡,砸在村民心上。人群里起了骚动,几个白胡子老头颤巍巍上前劝道:“老栓,千万使不得呀,这棵老桑树年头久了,怕是早有灵性哩…”
话未说完,李老栓眼一瞪,猛地朝地上啐了口浓痰:“屁的灵性!老棺材瓤子不要妖言惑众!再胡咧咧,别怪老子不讲情面!”
他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膛此刻绷得如同生铁,眼里凶光毕露。吓得老人们哆嗦着退了下去。村民们面面相觑,最终在村长凶戾的目光逼视下,一个个耷拉着头不敢反对,各自默不作声地挪回了家。
场地上只剩李老栓和他的三个儿子。老大李山,老二李河,都是壮劳力,老三李水却显得单薄,脸色有些发白。李老栓把两把大锯、一把磨得雪亮的斧头重重扔在地上,粗声说道:“动手!”
锯子就这样强架上桑树粗壮的树干,李山李河开始一推一拉。“咯吱…咯吱…” 刺耳摩擦声撕裂了村口的宁静,干涩木屑纷纷扬扬落下。
锯到约莫树干一半深时,站旁边的老三李水猛地摆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喊:“爹!爹!你,你快看!” 锯口深处,正缓缓渗出股股液体,颜色殷红得如同刚从牲口腹腔里放出来的鲜血!
那液体黏腻,顺着树皮上的沟壑蜿蜒流下,滴落在干硬的黄土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褐色的小坑。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混合着铁锈与草木腐败的腥甜气息。
李老栓眼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涌上更凶的戾气:“怂包!没卵用的东西!” 他一把推开哆嗦的李水,冲着老大老二吼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接着锯!”
李山李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但在父亲淫威之下,只得重新握紧锯柄。
可那大锯如同长在树干里,任凭两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憋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锯子仍然纹丝不动,仿佛那被锯开的血肉之躯骤然凝固成了钢铁。
李老栓彻底被激怒了,脸上的横肉扭曲着,像一头暴怒的困兽。他一把抄起脚边斧头,那斧刃在正午惨白日头下闪着冰冷的光。
“没用的东西,都衮开!老子自己来!” 他低吼一声,抡圆臂膀,斧头带着破风声狠狠劈进树身!
“噗嗤!” 更汹涌的红色液体伴随沉闷的撕裂声喷溅而出,几点温热腥黏的东西溅到李老栓的脸上、脖颈上。他毫不在意,甚至带着一种残忍的亢奋,一边疯狂地劈砍,一边嘶哑地咒骂着。唾沫星子横飞:“老子砍死你!砍死你这个老妖怪!砍死你这挡路的鬼东西!让你摔我!”
斧头一下又一下,深深嵌入树干,每次拔出都带出更多浓稠的血浆。那刺耳的劈砍声和着他不似人声的咒骂,在空旷死寂的村口回荡;连头顶的日头都似乎被这血腥气逼得黯淡了几分。
他就这样一直砍到日头偏西,天边只剩一片惨淡的灰红。终于随着“咔嚓”一声,令人心悸的巨响,那支撑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巨大树干,带着令人汗毛竖起的呻吟,轰然倾塌!
沉重的树冠砸向地上,激起漫天尘土,也仿佛砸断了某些维系神秘平衡的东西。桑树倒下了,断裂的创口处,那暗红色液体依旧涌出。像永不干涸的泪泉,很快在凹地中汇成一片粘稠的、令人作呕的血洼。
李老栓拄着滴血的斧头,低搂着腰大口喘粗气,汗水混着脸上暗红的树血淌下来。他看着倒地的巨树,咧开嘴,露出一个疲惫却狰狞的笑容,仿佛赢了这场艰苦卓绝的战役,得以报仇雪恨。
三个儿子站在一旁,脸色比死人还难看。看着那片血洼,又看看状若疯魔的父亲,谁也不敢出声。空气中那铁锈混合腐败的甜腥味,浓得几乎化不开。
夜里,李家早早就熄了灯。砍树耗尽了几个男人所有的精气,也像抽走了他们魂魄,一家五口死沉沉地滩在土炕上睡去。昏灰的黑暗里,只剩窗外偶尔一两声夜鸟啼叫,声音奇怪得如同鬼哭。
夜半三更,突然刮起一阵风随即又停了,村长老婆王翠花全身筛抖了一下后诡异地睁开眼,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她一举一动像提线木偶般动作僵硬,赤着脚下了炕,摸黑走进了冰冷的灶房。
月光从破旧的窗户缝隙漏进来,照在她惨白的脸上。那张平日里老实巴交、满是愁苦的脸,此刻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似蒙了一层灰。她准确地从灶台旁拿起那把白天砍树用的斧头,斧刃上还残留着暗褐色的污迹。
女人走到水缸边的磨刀石旁,径直坐了下去。
“噌…噌…噌…”
单调、冰冷、锲而不舍的磨刀声,在死寂的夜里陡然响起。一下一下,像钝刀子割在人的神经上。那声音异常清晰,穿透薄薄的土墙,钻进每一个熟睡之人的耳朵里。
李老栓被这声音惊醒,睡意朦胧中一股无名火起:“臭娘们儿又想挨打了?还要不要老子睡觉了!大半夜的磨什么刀!找死啊!”
他骂骂咧咧地翻身下炕,趿拉着鞋,循着那令人心头发毛的磨刀声,走到灶房门口。
昏暗的光线下,王翠花背对着他,佝偻着身子,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磨着那把斧头。月光照在斧刃上,随着她的动作,反射出一片片跳跃的、冰冷的寒光。
她嘴里喃喃低语,声音嘶哑又平稳,毫无起伏却字字清晰,如同冰锥直刺骨髓:“你杀我一个,我杀你全家。你杀我一个…我杀你全家。”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笼罩李老栓,这声音、这语调,根本不像他熟悉的那个唯唯诺诺的老婆!他头皮发麻,酒意和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源自本能的、动物般的恐惧。
老栓刚想粗声呵斥,喉咙像被堵住般出不了声。他强撑着胆气,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去抓王翠花肩膀:“疯婆娘…”话未出口,变故骤生!
王翠花猝然转过身!那张在惨淡月光下的脸,扭曲成电影里厉鬼般!眼中没有半分活人的光彩,只有一片死寂、凝固的怨毒!
她手臂以一种非人的力量挥起,那刚刚磨得雪亮的斧头,带着一道凄厉的破风声,精准无比地劈向李老栓的脖颈!
“噗!”一声沉闷得令人窒息的钝响。李老栓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那颗还挂着惊愕表情的头颅便与身体彻底分离,像颗熟透的瓜一样滚落在地。
断颈处喷溅出的温热血柱,“呲”的一声,在冰冷的土墙上喷溅出一片巨大又狰狞的扇形暗影,浓烈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无头尸体在原地僵立了片刻,才沉重扑倒在冰冷泥地上。
王翠花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又拖着那把滴血的斧头,径直走向几个儿子睡的大屋,斧刃在泥地上划拉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沙沙”声。
她推开门,身影隐入更深的黑暗。紧接着,那渗人且恐怖的劈砍声再次响起,一声,两声,三声…每一声都伴随着短暂到几乎无法分辨的、如同被掐断鸡脖子的“呃”声。直到大屋里再没有其他动静,只有浓烈的血腥味顺着门缝汹涌地渗透出来。
几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叫划破村子上空死寂的黑夜;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哀嚎,惊醒了左邻右舍。
几个胆大的汉子结伴提着昏黄的马灯,撞开李家虚掩的大门。昏光摇曳,首先照到堂屋地上李老栓无头尸体,暗红的血几乎浸透了地面。灯光颤抖着移向大屋,炕上横竖摆着三具已不成人形的尸体,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光照最后定格在灶房门口。王翠花背靠着门框坐在地上,那把卷了刃的血淋淋的斧头被丢在一边。她的棉袄敞开着,露出一片惨白的肉。更骇人的是,她毫无表情地用一只手深深插进自己腹腔里,正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往外拉扯着自己滑腻腻、暗红色的肠子!鲜血顺着她的手臂、裤腿往下淌,在她身下汇成一滩。
女人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那团尚在微微蠕动的内脏,嘴里依旧用那种平稳、毫无生气、却如同诅咒般的声音重复着:“你杀我一个,我杀你全家;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翠花婶!” 邻居们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地喊了几声。几个汉子强忍着呕吐欲望和极致恐惧,将她的五脏六腑胡乱塞进肚子,七手八脚地抬上平日运粮的板车。
王翠花的身体冰冷僵硬,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漆黑的夜空,唯有嘴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诅咒始终没有停歇。
板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着,吱呀作响,如同送葬的挽歌,几个男人拉着车朝十几里外的公社卫生院方向狂奔。车辙在黄土地上留下两道蜿蜒的、湿漉漉的暗痕,在惨淡的月夜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还没跑出村子多远,王翠花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彻底软了下去。那双空洞眼睛依旧睁着,直勾勾地望着漆黑的天空,仿佛凝视着什么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诅咒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车轮碾压碎石单调的“咯噔”声,在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桑树倒了,而李老栓一家五口,一夜之间全死绝了。消息如同瘟疫,瞬间传遍了十里八乡。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一个听闻者的心脏,顿时人心惶惶。
那棵被砍倒的桑树残躯,巨大树桩像个流尽了血的伤口,突兀地留在村口。没人敢靠近,连平日最顽皮的孩童也被大人死死拘在家里。
断裂的创口处,暗红色的汁液并未停止渗出。它依然缓慢、执着地流淌,日夜不息。无声地浸润着树桩周围一小片泥土,将那土地染成一种令人心悸的深褐色。
空气里,那股铁锈混合着腐败草木的腥甜气味,非但没有消散,反而随着夏日的蒸腾,变得愈发浓郁粘稠。弥漫在村口,萦绕在每个经过者的鼻端,挥之不去。
日子在巨大的恐惧和诡异的沉默中滑过。终于,在一个闷热得令人窒息的午后,几个被恐惧逼到极限的村民,在族老默许下,扛着铁锹和柴草,远远地围住了那个流血的树桩。他们不敢靠近那深褐色的血污之地,只是将柴草远远地抛过去,然后点燃了火把,奋力扔向柴堆。
火焰升腾起来,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柴草,发出噼啪的爆响。浓烟滚滚而起,带着松脂燃烧的气味。火苗终于接触到了那巨大的树桩。一股难以形容、如同无数生灵被活活炙烤时发出的痛苦尖啸般的声音,骤然从燃烧的树桩内部响起!
那不是木头燃烧的声音,更像是一种来自幽冥深处、饱含怨毒与诅咒精灵的嚎叫!这声音穿透火焰的爆响,清晰地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让他们浑身汗毛倒竖,牙齿格格打颤。
火焰猛烈地燃烧,树桩在火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和爆裂声。就在火焰最旺盛、树桩几乎被烧成焦炭之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焦黑炭化的巨大创口深处,在炽热的灰烬和火星之下,一点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如同挤出的最后一滴脓血,顽强地、缓慢地渗了出来。
它无视熊熊的烈焰,沿着焦黑的炭痕蜿蜒而下,在高温下“滋滋”作响,冒起一缕缕带着腥气的青烟,最终滴落在同样被烧得滚烫的地面上,瞬间凝固,留下一点刺目的、仿佛永不磨灭的暗红印记。
几个放火的村民看到这幕直接僵在原地,像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到脚,连骨髓都冻透了。他们死死盯着那点新渗出的、在焦炭和灰烬中显得如此刺目的暗红,一股比死亡本身更深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村口那巨大的焦黑树桩,像一块永不愈合的伤疤,一直烙在那里。那点新渗出的暗红,如同恶毒的诅咒,深深烙进每个村民的心底。
夜风穿过空荡荡的村口,吹过焦黑的树桩,发出呜咽的声响。那声音,有时像老桑树痛苦的呻吟;有时像李老栓砍树时疯狂的咒骂;有时又像王翠花磨刀时那平稳而冰冷的诅咒:“你杀我一个,我杀你全家…”
没人再敢靠近那,连目光都下意识地避开。但所有人都知道,那脏东西还在那儿。它沉默着,焦黑着,流着永不干涸的血。
它在等。等下一个不信邪的,等下一个胆敢惊扰这片土地深眠的傻蛋。村口的风,日夜呜咽,好似亡魂的低语。在每个寂静的夜里,提醒所有活着的村民:这笔血债,还没偿还完…
永斌-彻夜无眠
作词:永斌
作曲:永斌
千言万语留不住那心变的人
原来你是如此的执着
曾经为那爱情付出过青春
爱到最后只是一场梦
不知不觉和你分别这么多年
请你不要再来伤害我
我曾为那爱情付出了所有
到最后了却是一场空
谢谢你曾经给过我欢乐
可惜欢乐不能在继续
想起那些谎言总让我心碎
原来你是虚伪的过客
想想我的曾经是真真又切切
偏偏留下心痛的记忆
迷茫的明天总让人迷惘
破碎的心习惯了寂寞
想想这人生啊总让人无奈
千头万绪彻夜无眠
不知不觉和你分别这么多年
请你不要再来伤害我
我曾为那爱情付出了所有
到最后了却是一场空
谢谢你曾经给过我欢乐
可惜欢乐不能在继续
想起那些谎言总让我心碎
原来你是虚伪的过客
想想我的曾经是真真又切切
偏偏留下心痛的记忆
迷茫的明天总让人迷惘
破碎的心习惯了寂寞
想想这人生啊总让人无奈
千头万绪彻夜无眠
谢谢你曾经给过我欢乐
可惜欢乐不能在继续
想起那些谎言总让我心碎
原来你是虚伪的过客
想想我的曾经是真真又切切
偏偏留下心痛的记忆
迷茫的明天总让人迷惘
破碎的心习惯了寂寞
想想这人生啊总让人无奈
千头万绪彻夜无眠
想想这人生啊总让人感叹
漫漫长夜彻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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