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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是正常歌词。
你拍一我拍一
一个小孩坐飞机
你拍二我拍二
两个小孩丢手绢
你拍三我拍三
三个小孩吃饼干
你拍四我拍四
四个小孩写大字
你拍五我拍五
五个小孩敲大鼓
你拍六我拍六
六个小孩捡豆豆
你拍七我拍七
七个小孩滑滑梯
你拍八我拍八
八个小孩吹喇叭
你拍九我拍九
九个小孩齐步走
你拍十我拍十
十个小孩站得直
下面是被改编了的歌词。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
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丢手绢儿。
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孩爬雪山。
你拍四,我拍四,四个小孩写大字。
你拍五,我拍五,五个小孩敲锣鼓。
你拍六,我拍六,六个小孩吃石榴。
你拍七,我拍七,七个小孩刷油漆。
你拍八,我拍八,八个小孩吹喇叭。
你拍九,我拍九,九个小孩手拉手。
你拍十,我拍十,十个小孩三生石。
下面来听故事吧。
我拉开窗帘,初升的太阳透过落地窗,洒了一大片金黄在沙发和地板上。沙发靠墙放,正对着我的办公桌,不管谁坐在上面,这样的光线角度正好能让我看清对方的脸。
所以我只在上午接诊来访者,我需要看清他们每个微表情,这是我这么多年做心理咨询的习惯。我还是喜欢当心理咨询师,而阿杰在世的时候,总说我更适合当内科医生。
阿杰重病过世后,我很久才振作起来,振作的方式就是把办公室重新装修了一下,买了新沙发,铺了地板,色调都是我喜欢的,书桌和电脑椅也都换了一套,门口架子上永远摆着我喜欢的香薰。当然最喜欢的还是每天早上的咖啡,咖啡机、咖啡豆和纯净水都是我精挑细选的,这样磨出来的咖啡,可以媲美一切手冲。
我给咖啡机加水的时候,助理杜冰打来电话,说第一个来访者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我按下咖啡机的键,悦耳的嗡嗡声响起,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这次的咖啡豆可真香。
门开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蹒跚走进来,几乎跌坐在沙发上,然后瘫在那里,我耐心等了三分钟,他一言不发,眼睛盯着面前的地板,浑身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局促不安的气息。他身材很高却瘦削,五官出奇地清秀。
“要不要喝点咖啡?”我问。
我的声音已经尽量轻柔,但他还是被惊到了,猛然抬起头,看了我几秒钟,迅速把眼睛转到旁边。
“可可蛋奶。”他盯着我的墙,“你的墙纸颜色真好看。”他的声音也很轻柔,还很尖细,像绷得很紧的琴弦。
他说对了,我选的墙纸颜色就是可可蛋奶。“你是室内设计师么?”我笑着问,想让周遭空气流动起来。
“我不是设计师。”他说,“我是凶手,我杀了人,我杀了很多人。”
我往后靠在椅背上,静静望着他。谵妄我见过很多,病因各有不同,能来我这里做咨询的,应该是已经在医院排除过其他病因的。
“我知道你不信,没有人相信,但他们真的都是我杀的!我活着从那个岛上回来了!”
“什么岛?”
“我不知道名字,是千岛湖里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孤岛,我们收到了微信,说是去岛上聚会。”
“谁发的微信?除了你还有多少人?感觉是个很长的故事呢。”我微笑着,“如果你想说,我愿意听。”
他认真看了我一眼。“是的,真的很长。但我还是习惯你问我问题,然后我回答,这不是你们这种心理咨询师的日常么?”
“那,好啊。”我顿了顿,“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李帕迪,木子李,手帕的帕,启迪的迪。”
“我姓付,单字一个豹,豹子的豹。别看我瘦,我爆发力很强,尤其在赛场上,真的像一头豹子,我打篮球时拿下的篮板,学校里还没人能超越。”
篮球。那一刹我又想起阿杰。我和他就是在篮球场认识的,他高大帅气,是全场焦点,被他迷住时,我是万万想不到此后我和他的故事是这样的:跟他经历了漫长的苦恋,然后结婚,但是结婚没几年,他就英年早逝。
“你还在读书?”我有意岔开话题,不能再想阿杰了,我需要专注工作。
“已经毕业了,前年毕业的。”他说,“我尝试了考公,没上岸,现在正在准备考研。我家不缺钱,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考研。”
逻辑没毛病。
“你还是想回到学校读书?”我问。
“对,我喜欢校园,非常喜欢。我也喜欢在里面认识的人,这次发微信给我们去聚会的,就是我的留校的学长。”
“然后?”
付豹看着我,正想继续说,杜冰悄无声息推开门,探身把门口架子上的香薰换了一下,我才想起今天是每个月换香薰的日子。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比我小几岁,模样是小家碧玉型,不爱说话,做事很认真。
“香薰很好闻。”他说,“你也很好看。”他直勾勾看着我,嘴角缓缓上扬,给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微笑。“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会做心理咨询师呢?”
我正琢磨要怎么顺着这句话去切入对方的思维内核,付豹又开口了,他的语速快了很多,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有气无力,整个人甚至有些亢奋。
“还是回到我杀人这件事吧。刚才跟你说了,我前年毕业的,到上周正好三周年。三周年这一天,我回母校参加聚会,当天晚上和几个好哥们一起泡吧喝酒,喝完酒,我们几个都收到了一条微信,是我们班长发来的,他给我们买了一个旅行团的套票,十个人组团去千岛湖玩。”
“十个人?”我问。
“对。”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没想到千岛湖里的岛那么多,更没想到居然还有手机信号覆盖不到的人迹罕至的小岛。当时开了很久的车,又坐了很久的船,晚上才到。那里景色很美,非常美。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倒映在湖里,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湖水就是天空。我们都从来没见过这么棒的景色,而且安静舒适,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吧!”
他顿了一下。“就在那里,我把他们都杀了。”他说。
“为什么?”
付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这个问题很蠢。“这还用问吗?”他喊道,“这么无以伦比的美好环境,每个人都恨不得想死在这里吧?我只是帮他们实现愿望。”
“那,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顺序我记不得了。好像吊死了一个人,用绳子;淹死了另一个人,用水;毒死了三个人,用氰化钾或三氯乙醛;砍死了四个人,用斧头。”
“虽然个别死法有出入,但整体还挺吻合。看不出,你还是阿婆的书粉。不过这才九个,按照书上写的,第十个人应该留下一个漂流瓶然后实施一场伪作他杀的自杀才对。”我呷了一口咖啡,“那个,里面是不是还应该有一首古老的英国童谣,叫《十个小兵人》?”
“不不不,我是中国人,肯定得用中国童谣。你听过那首童谣么?你一定听过这首五十年前的童谣吧?‘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丢手绢儿。’”
我从椅子上直起腰来,但付豹并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好了,胡说八道到此结束。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只杀了一个人,而且也不是在千岛湖,而是在我自己家里。我为什么要杀他,这个动机等会儿再说——先跟你说我是怎么杀的。”
接下来不用我说话,因为付豹已经滔滔不绝了。但不知为何,我脑子里不断播放着这首童谣,跟单曲循环一样。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
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丢手绢儿。
“要杀一个人,需要先把他骗到杀人现场,但我不需要骗,他就是我的室友,每天和我住在一起。我们同吃同住,朝夕相处,我有大把机会。但是,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所以我要杀他,却又不能杀他。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没说话。他的这个问题显然不需要我回答。
“在领悟到这一点之前,我做过很多次杀他的尝试。他平常开车上下班,我或许可以把他的刹车油放掉?不不不,都市里,车子刹不住的结果不是杀死自己,而是杀死路人。这样不行,不行。或者把他灌醉、让他呕吐物窒息身亡?这只能对不是我室友的人尝试,因为他和我住在一起,如果他真的酒醉呕吐窒息身亡,我也要被问责。”
“但这也不是不能尝试的,因为我毕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和他在一起,我如果整晚值班,他在家里喝醉了呕吐窒息,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只是理想情况下,事实上,他既不酗酒,也不爱喝酒,如果喝到不舒服,他会及时去医院。所以,这招行不通。”
“想让一个人意外死掉真的好难呢,现在每天都有心源性猝死或者心梗脑梗的人,怎么就不能有一个是他?也的确不可能是他,因为他很注意饮食平衡和科学起居,体检报告的血尿常规上,一个箭头都没有。怎么办?我就想到了胰岛素,给一个人注射过量胰岛素,他肯定会挂掉。于是我囤了不少胰岛素,就等着他哪天生病去医院挂盐水的时候,替换掉他的药。”
“我是不是很聪明?能想到这一招,否则他身上平白无故多一个针眼,法医又不是傻子,验尸的时候肯定会发现。你大概想问为什么要验尸?废话!他如果在医院挂盐水死掉,医院一定会要求验尸的。”
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孩爬雪山。
你拍四,我拍四,四个小孩写大字。
其实我什么都不想问他,我脑子里被塞满了那首童谣。我猛喝了几口咖啡,想把这些童谣从脑子里撵出去。
五十年前就有的童谣,为什么会把我洗脑?天啊!
“但我如此周密的计划还是没能实现,因为我发现医院注射室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而且胰岛素的领用都有记录,外带进去的很容易被发现,我讨厌这个医院,他们的管理竟如此严格!”
“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坚持想杀一个人,总还是有办法的。最有隐蔽性的,应该就是抑郁症了吧。但我室友心境很健康,没有抑郁症,目测几年内得抑郁症的可能性近乎零,怎么办呢?我只能想办法诱导他得抑郁症,最可行的应该是药物诱导,这样的话,哪天他自杀了,没法追溯他的抑郁症到底是怎么得的,毕竟现在得抑郁症的人太多太多了。”
“诱发抑郁症的药物可真不少,我摸索了一阵子才摸索出最有效的一些,激素和抗精神病类的药搭配使用,剂量递增,他的变化一天比一天明显,有一天,他早上完全起不来床,要到中午才能缓缓活动胳膊腿,从床上迷迷糊糊坐起来。症状出现了经典的晨重夜轻状态,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你拍五,我拍五,五个小孩敲锣鼓。
你拍六,我拍六,六个小孩吃石榴。
“接下来,刺激的来了。他不止一次推开窗户,但我知道火候还不到,每次都哭着喊着把他拽下来,让他坚强,让他想开点,让他不要扔下我。我的哭声整个楼都能听见,对面楼看热闹的邻居还有用手机拍照片拍视频发抖音小红书的,不止一个,这都太好了,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作为室友,他这个样子,我总得做点什么,对吧?否则警方会怀疑我的。这个世界很奇怪,很多人活着的时候无人问津,死后从医院到警察都得考察一遍。别到时候警察问我:‘你是他室友,他有抑郁症,你这个心理咨询师就没有为他做些什么吗?难道你就冷眼旁观他跳楼吗?’”
“等等!”我终于喊了出来,“你……你也是心理咨询师?”
付豹又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我:“当然啦,你以为心理咨询师都是好人吗?就不能有凶手吗?”
“当然得做点什么,我这个心理咨询师最擅长的就是用人性攻克人心。我把室友带到我的办公室,每个人都以为我要给他心理疏导,其实我在给他反向催眠,他每来我办公室一次,病就加重一层。我是不是很厉害?”
“然后那一天,我给他做完催眠,让他在我办公室休息一下,我出门去买两杯咖啡。等我提着咖啡回来的时候,楼下聚了很多人,说有人从楼上跳下来了,我抬起头,看到办公室窗户大开着,风吹着窗帘挂在窗台上抖动,像折断的翅膀。我扔掉咖啡扑到他身前,他的头瘪下去一半,浓稠的血沿着地砖缝到处流,像一张诡异的玫瑰色的网。他躺在网中央,身体还是软的。”
你拍七,我拍七,七个小孩刷油漆。
你拍八,我拍八,八个小孩吹喇叭。
“他死了。我成功了。可喜可贺。”付豹的声音很是悲凉,丝毫不像成功者的喜悦。我呆望着他,这些已经超越了谵妄的范围,莫非他真的是个凶手?
“你……为什么要杀他?”我问,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大概是被洗脑童谣给闹得。
付豹敲着茶几桌面,示意我来看,我扫了一眼,发现上面不知何时放了好几张票据和一个本子。那个本子我看了一眼,瞬间喘不过气。
“这,是,什么?”我问。我的声音很陌生,像是从一个窄窄的缝里挤出来的泡沫颗粒。
“各种网购记录,买胰岛素的,买那些诱发抑郁症的激素和抗精神病类药物的,还有一本日记。看完这些,你就知道杀人动机了。”
我起身,走近茶几,颤抖着拿起日记,翻开。
“……我打篮球拿下的篮板,学校至今无人超越。只是没想到,篮球场上我唯一的一次意外,居然是遇见了她。……”
“……那天我和她都喝多了,baby,我对不起你。……”
“……她怀孕了,我得和她结婚。……baby,我不能让我孩子出生没有爸爸,你能懂我吗?……”
“……我被骗了!她骗了我!……”
“……Baby,我不会去找你,希望你此生都不要原谅我,我想我我再也配不上你了,我只是个愚蠢的渣男,忘了我吧。……”
一页页翻过去,都是阿杰的字迹。
“这日记是哪里来的?”我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我捂住耳朵大声尖叫:“这日记是哪里来的?!”我的目光挪到旁边的票据上,没错,那是买胰岛素和诱发抑郁症药物的网购记录,收货人的名字赫然写着“李帕迪”。
“知道为什么这首童谣让你这么心神恍惚吗?因为那是他手机彩铃,是他前女友唱作录制的,他俩是青梅竹马。你一定听了很多很多遍了,对吧。”付豹的声音缓缓响起。
“刚才我讲的故事,不是我的,是你的。你在篮球场对阿杰一见钟情,全然不顾他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对他开展疯狂追求,甚至设局和他发生一夜情,过后又说怀孕,骗他和你结婚。婚后他发现被你骗了,你根本没有怀孕。他要和你离婚,你苦苦挽留,但他去意已决,你就杀了他。”
“而我描述的那些杀人方式,都是你对阿杰用过的,最后你还是成功了。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逃脱得了法律制裁,但一定逃不脱我的复仇。”
“把付豹反过来念,是报复。”
恍惚中,我看见沙发上那个男人站了起来,一个硕大的白色影子,竟然有天花板那么高。我下意识往后退,一直退到窗边,我本以为后背会抵住玻璃,却没想到那里是空的!落地窗被打开了!
我失去了重心,风声在耳边尖啸。
我的办公室在八楼。
风声戛然而止,我的感官却在剧烈撞击的那一瞬间无比敏锐,我想起今天的咖啡和香薰的浓郁香味,那是浓烈的葱香。
断气之前,我抬眼看楼上,窗口矗立着一个巨大的二次元人物立牌,旁边站着戴着蓝牙耳机的杜冰,她在低声自言自语,每个字我都听到了,十分清晰:
“今天没有来访者。你看到的付豹,是我用滑板送到你沙发前的流川枫立牌;那些互动,都是你的幻觉;你听到的那个故事,是我通过隐藏麦克风说给你听的。因为,咖啡豆和香薰都被我用见手青萃取汁处理过了。”
“你一定猜出我是谁了。我不叫杜冰,我叫杜贝贝,阿杰喜欢叫我Baby。”
你拍九,我拍九,九个小孩手拉手。
你拍十,我拍十,十个小孩三生石。
……
顶多算一个小故事,就是那个男的前女友搞了复仇了呗哦这个故事和这个同样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吗?不就是中间说了一句,这是他的来电铃声吗
嗯嗯